她和陛下皇太夫这么多年下来,也熟悉了,所以听到他们死讯后才这么难过。
她都这么难过,更何况是年少时期就一起相伴长大,后来又相互信任相互扶持走过的凌洲。
他们有着最深厚的情义,有着最好的君臣之义。
二十多年前,凌洲送走了萧忘,而是多年后,凌洲又送走了楚星辰和周不言。
他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伙伴就是他们三人,可如今他们都离开了。
只剩下凌洲。
往后他再也没法盼着来信,再也没法和她抱怨他们又去哪里,也没法收到他们寄来的特产。
凌洲送走他们一个又一个,独留下他自己。
他该多么难受。
有时候,被留下的人才是最可怜的。
周不言能随陛下去,可凌洲却不能,只能独自承受。
这样的痛,又岂是几句话能安慰好的。
燕锦最后只能抱住凌洲:“凌洲你想哭就哭吧,你别怕,还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一定会活到最后,活到凌洲死后。
她不会让凌洲再送走她,送走所有人后,独留下他一个人。
她不要凌洲再尝到送别的痛苦。
不要再丢下他一个人。
在燕锦温暖的怀抱里,凌洲老泪纵横。
“他们好狠的心,一个个都走了。”
“当初萧忘走后,我说我以后先走,我再也不要经历那种痛,陛下都答应了。”
“结果她就走了,周不言也是,怎么就走了。”
“一走走两人,往后我连吵架写信的人都没有了。”
“我每年盼着回风安城,盼着能和他们见面,以后我该盼谁?”
“我原还想着我们也退下来,和他们一起到处走走看看,可结果他们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更不等我。”
燕锦拍着哭得像个孩子的凌洲后背,一下接着一下安抚:“没事,我等你,还有我,凌洲你还有我。”
另一边,耳朵并没出现问题的沈苍竹,是听到钟声的。
他本来正喝茶,可钟声一声声响起。
当钟声落下,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白了鬓角的抱朴匆匆赶来:“陛下和皇太夫驾崩。”
手里的杯子骤然掉落。
还在吹的滚烫的茶水烫了满身,沈苍竹却好似没有察觉。
“我听到了,我以为我听错了,陛下和周不言多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我还也许是听错了,传错了……”
嘴里否认着,却早已潸然泪下。
沈苍竹和凌洲在宫门前相遇,两人看到对方后,静默了一瞬。
凌洲红着眼,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沈苍竹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