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沿路回返,路上难得彼此安静着没有多说话。只是快到宫门口的时候,回府的去路却被人给拦住了。
马车一停,楼西月探头看了过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两辆马车挡在路的正中央。
而在马车前正有两人在争执着。
楼西月:“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驾马的小太监也十分茫然:“小人、小人也不知道。”他往前头看了看:“那似乎是宋大人和新上任的大理寺司直,上官大人。”
“新上任的司直?”傅观道:“过去看看。”
此时,宫门口前。
“这条道儿可不窄,怎么你左不去,右不去,偏偏往我这马车上撞?害我在里头颠颠簸簸,撞得头晕眼花?”说话的男子冷哼一声,说: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上官大人,我说你这个火,莫不是往我身上烧了过来吧?呵,那可太不应该了,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恩人——
“若非我高升做了户部侍郎,哪里轮得到你来做这个大理寺司直?凭你进士乙等三百六十名的科举?”
说话间,男子推了对方一把,后者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被推出了三步远的距离。
上官解被推了一把,也不生气,低眉顺目得有些忍气吞声了:“宋大人息怒。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因为这样一桩小事而动怒?”
他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向对方深深作揖,说:“今日之事,是下官莽撞,下官给您赔不是,还望大人见谅。”
“宋大人”见他这般冷淡,不见半分怒意,心头的火更像是被浇了一桶油:“怎么,我听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讽刺我小肚鸡肠?我——”
“宋司直,何时如此生气呢?”
“宋大人”没能讲话说完就被人骤然打断,心头顿时火起。他动作一顿,同时回过头怒视而去:“是哪个——”
此时,马车内的傅观撩开帘子,正眼带笑意地看了过来:“怎么了,宋司直你要说什么,继续罢,本王不打搅你。”
“……”
刹那间,宋大人熄了火。他收回手,同时整了整衣冠,旋即对傅观行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宣平王,下官失礼。”
接着,他又道:“王爷何时回京?下官竟是一点消息也不曾听闻。论理,王爷回京,下官也应当出城迎接才是。这样,才不枉你我曾经的同僚情谊。”
傅观回应道:“哪里的话,若是兴师动众,本王于心何安?宋司直……”说着,他顿了一下,旋即略带深意地笑了笑:
“不对,现在不能在称‘宋司直’了,应当称你为侍郎大人才对。
“宋大人如今高升,可别忘了本王啊。今后,本王还望着大人你多多提携,教一教本王如何才能在朝堂中步步高升。”
傅观这一番阴阳怪气,宋大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僵硬地摆出一个笑脸:“王爷哪里还轮得到下官来提携,您这样说,真是折煞下官了。”说完,他像是着急走似的,连忙吩咐马夫驾马:
“请王爷恕罪,下官还有户部的公务要处理,请容下官先行告辞,待下次有机会,再与王爷寒暄、叙旧。”
说罢,他立刻乘上马车,忙不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