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淑仍然跪在地上,此时的她已然明白,从前的骄傲已经一文不值。被骂不要脸也好,或者什么其他的也罢,她今天一定要拿到她要的东西,否则她和樊天将寸步难行。
他们从清晨跪到晌午,从晌午跪到傍晚,左家的大门始终没有开。化雪天比下雪的时候更冷,古月淑和樊天已经被冻得全身麻木,但是再冷也冷不过心里的冷。
正当他们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左家的大门终于开了。可迎接他们的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绝望。
出来的是左子辰的二叔,古月淑平时和他并不熟。但此时她还是颤抖的叫了声:“左二叔。”
看着眼前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左怀信笑了:“啧啧啧。看看,都冻成什么样了?真是可怜啊。小丫头,你还没想明白呢,子辰不想见你。”
“我,我不是来找他的,您能不能给我些衣物和粮食,它日我必当报答。”
“呵。”
左怀信嗤笑一声,反问:“凭什么?凭你我两家的交情吗?小丫头,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离开古家了,已经不是古家人了。”
古月淑愣住了,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他说的对啊,自己已经不是古家人了。
左怀信还在继续:“你以为子辰为什么不肯见你?因为你已经没有价值了呀。”
“不可能。”古月淑终于忍不住大声反驳。
“子辰不是这种人,他说过将来要娶我的。”
“呵呵。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娶不娶的,难怪你娘能做出那种不检点的事。实话告诉你吧,子辰从前和你说那些话,是因为你是古家大小姐,可且不说如今的古家本就已经配不上我们左家了,更何况你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你爹都不肯认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要嫁给子辰。子辰是不会见你的,他只会嫌你死的不够快,死的不够远。对了,提醒你一句,别跪在这儿了,你若真死了,也别死在我左家,平白脏了我左家门地。”
左怀信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但古月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这些过于尖刻的话,她并不是每个字都能听懂,但“难怪你娘能做出那种不检点的事;他只会嫌你死的不够快,死的不够远。”这些话,她却是听的明白的。
这一刻,她恨上了眼前的左怀信,他怎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同样也恨上了避而不见的左子辰,说过要娶自己的人,如今不仅避而不见,还假他人之口来和自己说这些,简直可耻、可恨。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娘死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恨过古视昌,毕竟他平日里是如何待樊莲儿的她知道。但左子辰,被她视为光的人,却给了她最狠的一击。她与这个人之间,从此恩断义绝。
古月淑不知道自己和樊天是怎么互相搀扶着离开那里的,等她麻木的脑子重新转动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古凛站在他们面前。
“凛叔,你是那个人派来杀我的吗?”她平静的问。
古凛被她眼中的平静和麻木刺的心头一痛,这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
“大小姐,何至于此啊?”
“他想让我死,古家我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