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被突然压制在人身下,起先都要错愕一番。
李容治就立即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又好笑出声,“阿昭,你这是做什么?”
谢昭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也略有些尴尬,不去看他的脸,垂下头研究他交叠起来的领子,挠一挠脸道:“没打算做什么。”
也不是,是要做些什么的。
便又挠一挠脸,“是想要……”
说不出口,但想着总得将人先扒干净,手就伸到李容治衣襟下头。
李容治笑着一把捉住她的手,“我倒不知道你是这样着急的人,你可是连合卺酒都不情愿跟我喝。”
谢昭挠一挠发痒的鼻尖,“我这不是染了风寒,喝不得么?”
李容治捉着她的手,就这么定定看她,那双眼太过明亮,红烛摇晃的光全在他这双眼里头似的,叫谢昭心里擂鼓一样重重响起来,心脏每跳动一下,擂鼓的声音就大一分,到最后竟然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好似这个世间别的声音都没有。
“阿昭,你怎的不结巴了?你之前每次同我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谢昭撇开视线,去瞧床边遗漏的一颗没被她扫落地的圆滚滚的栗子,“我原本就不是一个结巴。”
“那你之前同我说话,怎的没一句能说完整的?”
李容治一扯她的手,硬是将她扯得趴到他胸口,鼻尖对着鼻尖,眼看入眼,十分固执,非要等她一个答案似的。
谢昭两只手的手肘都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头,想要推着避开,他一只手又绕到她腰后,用力一揽,一个翻身。
谢昭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不察,竟叫二人对换了位置,李容治悬在她眼前,落下的长发都扫到她的颈侧,叫她觉得痒。
一个瘸子,倒是挺有劲儿。
谢昭垂着眼眸嘀咕一声,抬眸,又落入他一双眼里头。
这双眼,好似深海,好似深海之中的旋涡,诱惑人进去,进去了,就将人吸住,往更深处带,一辈子都逃脱不得。
李容治俯下身来,轻啄谢昭的唇,低哄一般,温声呢喃,“阿昭,说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们今天在井边找到一个蛮夷女子?”
谢昭打断,将头偏开,去看桌上那对摇晃的红烛。
房中有风,不知是哪里的门窗没有关紧。谢昭也听得有人在外头走动的声音,他们尽力放轻了步子和动作,偶尔尽量低声说话,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谢昭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好像是那对红烛,明明应该顺势,应该下定了决心的,一丝风声起,就能叫她的心动摇起来,犹豫起来。
这法子是对的吗?这做法是好的吗?
为了活着,要做到这样子的地步吗?
这个人,非得是李容治不可吗?
“嗯,一个蛮夷姑娘,在井边撞了头,郁善说是新死的,想将她的魂叫回来,用昝夷客的法子叫她活过来。”
房中的温度好似骤降了几度,李容治的语气有些冷,埋首谢昭颈侧,泄愤一样轻咬了一口谢昭的颈子,咬完了,又好似有些不舍,吻一阵,要抚平谢昭的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