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无言,“哎”地应了一声,就见谢晅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忌惮房中有个蛮夷女尸,“啧”了谢昭一声,“走啊,看看你的地去啊。”
谢昭冲着郁善和穆瑾点点头,当做告别,同谢晅埋怨道:“怎的这一会儿就这么多人叫我看地去?我那地是埋了金子你们是等着我去挖不成?”
“那可不是?”谢晅将身后的锄头放到谢昭肩上,“我连锄头都给你备好了。”
谢昭被他这有意用力一压往后踉跄了一步,没好气横眼瞪谢晅一眼。抬腿要迈出门槛,却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郁善。
“我先前听李容治说,昝夷客的法子,是要将他们族人的鱼尾砍去了,然后生出一条新的鱼尾来,就算是得了新生了。你是打算也将今海儿的双腿砍下来不成?”
郁善支支吾吾,说不清所以,囫囵道:“我们自有我们的法子。”
谢昭深深看他一眼,半晌不出声。
郁善被她看得心虚,撇开头去,又假装在房中忙碌调制药草。
谢昭叹了口气,拉了一拉谢晅,“走吧。”
冕村的阵门被李容治移到了牧家宅子里头,就立在谢昭住的院子的书房里头。
方才来报信的就是那个颈后有胎记的,听声音看身形,像是一个阉人。
跟在这人后头,谢昭不好问谢晅,等进了冕村,走到村口榕树的甬道里头,那人没法跟进来了,谢昭才问谢晅,“方才那个是什么人?”
谢晅愣了一下,回头看来处,但榕树板早就关上了,往回看也不过是一扇门罢了,“你不认得他?”
谢昭蹙眉,“你怎的觉得我会认得他?”
“他在你院中啊。”
谢昭不知怎的,觉得跟谢晅有些难沟通,谢晅的脑子到底还是太实了,抑或是,太相信李容治了。
“他是李容治的人?”谢昭试探问道。
谢晅张嘴要发声,突然又止了口,含糊道:“我也不太清楚。”
谢昭跟着谢晅走到榕树外头,学堂如旧,也才月余不来而已,竟然有如隔三秋的恍然隔世感,听着冕村之中叽叽喳喳的鸟语,感受天上落下的和暖的日头,谢昭觉得通体舒畅。
“大哥哥,有些事也不必瞒我到如今,你们还真当我是傻子了不成?”
谢昭扛着锄头走在谢晅前头,有点儿雄赳赳气昂昂的意思,谢晅跟在后头看来,就好似谢昭在生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晅的语气有些复杂,三两步跟上谢昭,同她并行。
谢昭偏头看他,突然狡黠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发现了什么?”
谢晅微微有些错愕,看她笑得像只狐狸,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舌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你怎的长得越来越像李容治了?”
谢昭转回头去,看着前方,语气平淡,问道:“我长得越来越像哪个李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