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旼说得在理,谢昭也无法反驳。
谢旼起了身,同谢昭道:“今夜就叫他再见一面吧。但往后,你若是想让南山好好的、健健康康地活着,叫他不必再来了吧。”
说罢拂袖背手,转身回自己院子去。
谢昭看他被自家院门一挡就没了的背影,抬头看天,才是二更。
匆匆忙忙擦洗了身子,背后的擦伤叫蔡大娘给上了药,又帮着蔡大娘收拾了院中桌上的一片狼藉,将碗洗干净叠放好。
蔡大娘感慨道:“将军,我今日真是欢喜。看你吃饭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欢喜得很。”
谢昭今天吃得确实有些多,饿坏了,饿了三年,一下子察觉到了自己的胃,便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蔡大娘这句话,谢昭还愣了一下,想着前夜也有人同她说他真是欢喜的话,想起良辰好景,咬着下唇,面上一红,同蔡大娘说笑几句,二人便各回各自地方睡去。
谢昭等到四更,窗上才隐隐约约有个影子,那道影子又犹豫又踟蹰,好半晌,什么话都没说,突然弯下腰去,再直起来的时候,叹了口气就走了。
谢昭匆忙推门去追,但鬼差是遁地的,院中空无一人,哪儿还见穆瑾的身影?
谢昭在窗下捡到一个大包袱,拎起来还颇为沉重。谢昭将那大包袱拎回房间的时候,谢南山不知为何突然醒了,揉着一双困顿的睡眼,光着脚下床来,爬到凳子上,看谢昭放在桌上的大包袱。
“这是……这是我的小被子!这是我的杯子!这是我的褙子!”
谢南山清点了几样,突然精神十足,双手揽上谢昭的脖子,挂在谢昭身上,“姑姑,是你将我的东西拿来的?!穆瑾呢?你没有将穆瑾拿来么?!”
谢昭被她几个杯子被子褙子绕得头晕,这小人儿身子瘦瘦小小,挂在她脖子上好像也没什么重量,相较人间其他的三岁小孩,谢南山确实瘦小得有些过分了。
谢昭勉强笑一声,“穆瑾啊,这些是穆瑾带来的,他出公差去了,大概要去很久呢。”
谢南山小脸一垮,面上有些失望,“他要去多久?”
谢昭想一想,“这一趟路有些远,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吧。”
谢南山眼中有光亮晶晶,“那我明天可以长大了吗?”
谢昭语塞。
谢南山从谢昭身上落下来,把玩大包袱里头她的小玩意儿,拽着那只布兔儿不撒手,一双眼里都是星星。
“我要快些长大,我越快长大,穆瑾就会越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