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表示理解,想到此前榕树伯曾问过的学堂柳泽语一事,同榕树伯道:“我还没空去查柳泽语的事情呐,等今夜吧,今夜我下黄泉,叫穆瑾来问一问,叫他去查一查。此前去过这么多趟,待了这么久,竟然将你这件事情忘了。”
还有鬼差丁甲丁乙的名字,她待会儿回牧家宅子后,要修书一封给她老舅,廣谵侯言昆那一位,问一问鬼差丁甲丁乙的名字。
至于另一位老舅……唉,也着实是头疼,她实在是没个什么头绪,只能寄希望在穆瑾和其他鬼差,还有回了京城的李容治身上。
“将军今夜要下黄泉?”榕树伯惊诧,“还要下黄泉做什么?将军如今已逐渐脱离死身,若是下黄泉,免不了要伤了自己的生气。”
谢昭道:“无妨,我有药,山鬼阿魓之前给了一些能隔绝生人气的药,叫吃了的人上下黄泉不受其扰。我将牧家公子丢到黄泉下头,暂代元良理事,但我总觉得不放心,得下去看一看。”
榕树伯倒不知这两天有这些事情,谢昭便同他讲了牧家公子的事情。
榕树伯道:“听起来倒是跟九天上的天人又交集,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哪方的神圣落到了人间来?”
谢昭微微有些错愕,“他若是天上落下来的,何至于还要走轮回,何至于被困在牧家宅子里头许多年都出不去?”
榕树伯道:“我没见过这位牧家公子,我也不晓得这感觉对不对。将军若是今夜下黄泉,带上我和别峦一同去,我们一起看一看。”
别峦?
“那位新雷公,身子好些了?双腿能动弹了?”
榕树伯答道:“不能,一摔就失了法力了,我从谢大将军那儿借了一张轮椅,暂且给他用着。”
谢昭问道:“郁善没再去瞧他?他还会好起来么?”
榕树伯挠挠头,道:“说不好。郁大夫已经过来瞧了,但别峦这个病根吧,在没了仙力,等仙力回来了,就会好了……”
想一想,又加上了一个不确定的长长的“吧”字。
谢昭道:“此前是听说,将巨沟填好了,他就能回九天了的。”
榕树伯点头,“那也应该是这一两天了。”
“这一两天了啊。”谢昭走了这许久,终于停下,抬头看着眼前牌匾上的两个大字,略微有些无言,“榕树伯,你见哪个地方的水牢这么明晃晃地挂招牌的?”
榕树伯揪着谢昭的后领子,一块儿抬头看,谢昭问,他就答,“怎的没有?京城西郊的水牢,牌子还是用金镀的,死过不少贪官污吏在里头呢。”
守门的将士迎上来,毕恭毕敬。
榕树伯低声问:“但是,咱们来这儿干什么?”
谢昭示意人带路,也低声同榕树伯道:“带你见识一个画出来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