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了,也真是可惜了,生得怪真的是漂亮,就是我这把年纪看了都难免心动。”打渔人惋惜道。
吕凤箫又问道:“这几天海上可有风浪?可有瞧见漂浮的尸体?”
打渔人本来不想在跟这年轻人啰嗦,但一想起那漂亮姑娘,也就跟着多说了两句,“两天前倒是有过一次大风浪,姑娘的尸体倒是没瞧见,估计是被鲨鱼给吃了吧!”
吕凤箫瞅了瞅岸边停靠的崭新船只,想来便是姑娘买走后渔夫新买的,笑脸道:“大叔,你这船,一百万卖我如何?”
“听我说了这么多,小哥还是执意要一人出海?”打渔人不由得有些怒气,感情自己啰嗦半天都是浪费口水了。
吕凤箫点了点头。
打渔人没好气的道:“你祖上也是打渔的?还是航海家什么的?”
“不是。”
“那你是武当山、天门山那般有降妖伏魔本事的神仙道士?”
“不是。”
“莫非你是警察?上头下了命令,不得不去?”
“也不是。”
“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出海?”
二人一问一答,渔夫大抵是真的心地善良,越说越气,就想拧起手中打渔器具一下子朝着不知好歹的年轻小伙砸来。
吕凤箫微笑道:“姑娘尚且敢孤身入海,我堂堂男人,又岂有不敢的道理?”
“小伙子,我也年轻过,大话说说也就算了,真要是闪了腰,那还是疼的。”打渔人仍是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吕凤箫无奈笑道:“大叔好意,我也明白,你也莫要劝我了,一百万买你的船,应该够了吧!”
“够了!够了!你就去跟那姑娘做伴儿去吧!”打渔人愣是被气得一塌糊涂。
到了最后,打渔人乐得享受将死之人留下的福气,不过他却只收了吕凤箫九十九万,委实是赚的不少,那最后的一万,不是他不要,而是希望吕凤箫能活着回来结账。
同龄的同行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都赚了钱,而换了行业,如今年一来做这行的都是些胆子大,想找钱的年轻人,他这个年纪还在打渔的估计这十里洋场也再找不出第二个。
其实打渔人苦口婆心的说这么多,不是因为他真的这么闲,也不是真的善良到放着一百万不要也要劝这位俊逸小哥回头,仅仅只是因为今日的年轻人让他想起了十年前的儿子,也是这般英俊帅气,也是这般豪言壮语,不相信诅咒的说法,非要去那岛上探个究竟,却是一去不回。
赵三年轻时离异,这辈子就盼着儿子能讨个漂亮媳妇给自己送终,安享晚年,却都成了一场空梦。
毕竟没见着尸体,这些年他也曾想过儿子兴许还活着,十年如一日的打渔,又何尝不是期盼着某天能见着自己儿子还活着?即便不是活着,捞着个尸体也好啊!
茫茫大海,他替许多冒险的年轻人收了尸,却始终没收到自己儿子的。
又有谁会知道,这位打渔人打的不是鱼,而是余下的时光。
打渔人赵三望着那艘崭新的渔船又一次驶进了大海,直至渔船彻底没入海雾中,他深深的对着大海举了个躬,才叹息着离去。
大海对于吕凤箫来说并不陌生,小时候他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座岛,与世隔绝的岛,还曾和鲨鱼海中搏杀,偶遇了“红豆”,也就是他以仙十针模拟的那只调皮的龙。
再次驾船漂泊在海上,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只调皮的龙,要是有它在,九十九万兴许都能省咯!
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航海线的航标,又没入海雾中,吕凤箫早就失去了方向,纯粹只是在随波逐流。
日升月落,景色倒是好看,不过吕凤箫却没有丝毫的闲情雅致,他不知道还要漂浮多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那座早就失去坐标的诅咒之岛。
唯一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就是他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找到那座岛,就能找到柳笙,就能和她白头偕老,子孙成群。
这算不算临死前的憧憬?
一连三日,吕凤箫对着看不见东南西北的大海发呆,像是做了一个又一个美好的长梦,饿了就抓只大鱼来吃,吃完了又接着发呆,等待着靠岸的声音。
这天夜里,吕凤箫正懒洋洋的躺在渔船上欣赏着勉强算是能感觉到凄冷的海上月光。
周围海浪忽然波动得大了些。
兴许是日子过得太清静了,感觉到动静,吕凤箫心中一喜,陡然翘起身子,只见海面上依稀滑行着十几条鲨鱼尾鳍。
深海霸主还是盯上自己了。
吕凤箫有些失望,不慌不忙的将手伸到海水中,轻轻一搅,顿时掀起一叠不大不小的波浪。
小时候他便坐在“红豆”身上用这个方法逗海上的鲨鱼们玩过,看似轻轻的一搅,其实加入了一些内力波动,鲨鱼的感知力极强,稍微感觉到波动中带着的危险气息便会自行散去。
吕凤箫左右搅了两下之后,便再次躺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