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的时候,就硬生生登上九楼。
南山坪泥土翻飞,这二人一人一剑,生生斩出数十道恐怖剑气,将战场分割成了几百块小型田园,醒目沟壑,入地三尺。
捕杀者察觉到这二人剑势的变化,纷纷后退,又连忙合力结下一道护体罡气,浑身衣衫多被斩成了碎布条,但终归是无一伤亡。
书羽和宋知命的破境并非偶然,他们之所以一直卡在八楼都是因为执着,一个为恩,一个为情。
当年书羽不顾他爸劝阻,意气风发的去探寻诅咒之岛,在海上漂流了几日,还没上岛就坠入海中,本以为必死无疑,正逢老板娘游船路过,见他资质不俗,便带回岛上,教他武功,教他杀人,尽管他一直惦记着那个打渔人,但却不能将老板娘的救命之恩抛之脑后,后半辈子的他几乎都是在为老板娘而活。
今日,老板娘一句话,就是他报恩的时候,报完了恩,他才能回家,就因为这份期待,他破境了。
而宋知命和吕凤箫一样,其实早在五年前就差不多该登上九楼了,只不过因为当年那件事之后,都各自留下心结,太湖边上他和柳笙再见之时心境已然松动,这一刻,却因为绷得更紧,只是不想再次以看见她受伤而破境。
不过,尽管他们二人都入了三才境,但满状态的情况下尚且只能牵扯十五名小宗师了,虽说这剩下的几十人中不乏只有七重楼之人,但宋知命和书羽早已在上一场血战中精疲力竭,远远做不到碾杀。
他们此时还能施展剑招,仅仅只是靠着一股执着劲而已。
两剑之后,剑身没入底下三四寸,二人均是靠着剑半跪在地上,疲惫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余下五十一名捕杀者抓住时机趁势而起,宋知命和书羽同时发生一声惊天怒吼,再次拔剑而起,目光炯炯,饶是这些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捕杀者也是心神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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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望峰这边的战局已经逐渐开始转变。
一开始是九楼的三人势如破竹,随着时间越耗越久,加之捕杀者们悍不畏死,丝毫不给闫冰河三人喘息的机会,不管是四象境还是三才境终归是力有尽时,越发吃力。
闫冰河一身白袍也被乱刀乱剑斩得不像样,醒目伤痕还流着因为战斗激烈而滚烫的鲜血。
老板娘的尖刺铁鞭也被十个下十个小宗师死死抱住,每挥动一鞭都要带着十个人的重量,索性只能放弃尖刺铁鞭,转而赤手空拳,以毒伤人。
好几名不畏死的七重楼高手也想效仿夺鞭之举夺下叶骞风手中这把刀,只不过他们太过想当然,叶骞风手中的刀虽然是断刀,但仍然足足有五十多斤重,轻轻一挥便有几百斤之力,哪里是人身能抵抗的,凡是不畏死上前抱刀的无不是被砍成两段。
峰顶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数不胜数,汩汩鲜血几乎已经给整个北望峰都染上一层血色,在皎白月光下越发显得诡异。
战斗到此,闫冰河三人负伤累累,捕杀者更是折损了一大半的人马,仅仅只剩下七八十人。
眼见闫冰河三人露出颓然之势,在陈夕的带领下,捕杀者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哪怕是被叶骞风一刀就能断去一颗大好头颅也丝毫不退。
闫冰河浦青仪叶骞风守望相助,且战且退,直至峰顶边缘,退是摔死,进是被人海淹没至死。
三人心如死灰。
“杀!”
陈夕怒吼了一声。
七八十名捕杀者齐齐冲去,约莫是想以人海战术倾轧而去,就算不能杀了这三人,也要把他们推下北望峰,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躲在暗处的吕凤箫好几次想出手帮陈夕,只是柳笙一再强调,她不叫他,他不准动,他才一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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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桃花眸子骤然绽放。
柳笙起身喊道:“阵启!”
一道四色灵光由南山坪发起,直指苍穹,片刻后又趋于虚无。
倏然,苍穹之上,又有一道浩瀚光芒射向北望峰。
只听轰隆一声,北望峰颤颤巍巍,仿佛是要倾塌下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