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箫总算明白,原来林白狐的青睐之意,不是没有缘由的。
只是,这个理由未免还是太牵强了点,而且她似乎是刻意点出这一点,又到底意欲何为?
林白狐又一次笑着对吕凤箫遥遥举杯,直白说道:“小女子虽是一介草寇,却对吕大哥为国为民国的情怀钦佩不已,很是喜欢。”
吕凤箫尴尬的笑了笑,又一次无奈举杯,好在是醇酒佳人,也谈不上多大的委屈。
这一杯之后,王世均也跟着敬了吕凤箫一杯。
吕凤箫从林白狐和王世均的对话感觉到,这两伙马贼之间似乎有些缠不清的恩怨,他又不想插手玉笔峰和天王寨的闲事,只好来者不拒,饮酒赔笑。
后来余年又跟着起杯,由头很简单,林白狐钦佩的,他就钦佩,仅此而已。
如此一来,明明是玉笔峰当家的和天王寨当家的喝酒,反倒让吕凤箫成了个托儿,隐隐有些主角的意思在其中。
几杯之后,王世均继续提杯说道:“林大当家将玉笔峰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如今江湖是当之无愧的奇女子,世均佩服不已。我也知道大当家为何迟迟不肯饮下这杯酒,但既然我向林大当家提起了这杯酒,就万万不会放下,这一杯先饮而尽。”
王世均又独自喝下满杯。
林白狐一笑置之。
余年讽刺般问道:“王老二,你今日这般做法,就不怕王老大九泉之下怪罪?”
“自作孽,不可活,谈何怪罪?”王世均感慨道。
余年呵呵笑道:“世人谁不知道天王寨两位当家的守望相助,是一辈子媳妇钱财都能和睦共享的好兄弟,我家老大又曾亲手将王老大斩于马下,这般仇怨,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王世均深深叹息道:“确实不那么容易放下,所以这几年,天王寨和玉笔峰没少交手,我也曾想过就是拼死寨子里的老弱病残也要让林当家付出血的代价,只是这几年战况,你我都知道,偏巧我又读过几年书,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年过来,也是倦了累了,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为了一己私仇,就置整个寨子里的人生死于不顾吧!”
余年不以为然道:“不愧是天王寨的智囊,满嘴的仁义道德,说起顺口溜来竟是连草稿也无需打个。”
王世均一脸凄然,苦笑道:“余二当家的信也好,不信也好,索性今日我天王寨就来了我一个人,若是看不惯,不妨将我也斩了去,也好早些去陪我大哥,只是苦了我那天王寨的人,还望林大当家的好心收留,莫要让他们饿死冻死才是。”
“你……”余年气急。
林白狐抬手示意,他这才住嘴。
林白狐很有讲究的给自己斟满酒水,平淡笑道:“早些年林白狐初入江湖,有些莽撞,着实伤了不少人,心中愧疚不已,既然今日二当家的提起这杯酒,有意讲和,我一个女流之辈,终究是要嫁人的,总不能日后让人说成是那不讲道理蛇蝎心肠的女子,这样我就是长得再好看,只怕也没人敢要了。”
“对吧,吕大哥!?”
林白狐遥遥望了吕凤箫一眼,看不尽的饱满风情,眉目如波,继而一口饮尽。
王世均露出怅然笑意。
林白狐突然又收敛神情,“不过,江湖毕竟是江湖,尤其是在咱们北方,道理都在拳头上,现下我玉笔峰在北境马贼土匪道上已是当之无愧的掌舵人,既然是王二当家的要替天王寨来讲和,那也好说,这杯酒你替我斟满,日后我划出一条道来,各做个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但若是让我发现有人不守规矩,不说武当山上那些仙人看不看得下去,我林白狐绝不会手下留情,你可明白?”
王世均频频点头,他早就料到这位名唤白狐的女子是何等心高气傲,在举杯之际就已经做好了赔酒赔礼的打算,赔笑道:“林大当家的说得是,这杯酒本就该我来斟,还请日后多多关照。”
林白狐只是递过杯子,清澈目光望着他,笑而不语。
吕凤箫从这话中听出来,感情玉笔峰已经是一统北方马贼土匪江湖的庞然大物,怪不得东北马上仙也过而探望,只怕是另有隐情呐!
北方有佳人,生得狐儿脸,遗世而独立。
北方有狐,林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