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平辈,二婶是长辈,没什么不合规矩的,”说话间,杨清风对楚莹儿微微一笑,“若是连长辈都侍奉不好,又如何能去侍奉旁人呢?”
杨清风的笑可谓是凤毛麟角,只勾一勾唇角,就足够楚莹儿误会,她连忙一应,接过茶盏就往屋子里送,却没瞧见她刚转身,杨清风的嘴角就抚平下来,小桃跟在她身后,神情不屑。
刚推门进屋去,小桃就趁人不注意推翻了一旁放水盆和手巾的铜架,水声和物件儿摔砸的动静同时响起,惊得前面得意忘形的楚莹儿猛然一抖,生怕什么东西染脏自己的衣裙,连忙躲闪。
只是脚下不长眼,楚莹儿离二房的窗边极近,一脚就踩进了床侧的夜壶里!
这夜壶自打放在这儿就没人收拾过,里面的脏污自然不用多言,楚莹儿一声惊呼,手中的茶盏就砸在了地上,脚下又被泼出来的水一滑,整个人重心歪倒,摔在地上染了一身肮脏!
楚莹儿连忙爬起,却见杨清风和小桃正在门口瞧着自己,杨清风故作惊愕,倒是小桃毫不遮掩自己的得意与嘲讽。
“你个贱婢居然敢推我!”楚莹儿一身腌臜爬起来,对着小桃无能狂怒。
小桃满面委屈,对着楚莹儿眨巴眼,“我做什么了?而且你不也是要进杨府为奴的么?大家都是奴才,要贱奴也是一起下贱么?”
不等楚莹儿再挑事,杨清风已然相劝,“楚姑娘是做不来粗活儿的,还是先去擦洗一下吧,免得若是一会儿有旁人来,再看了你的笑话。”
语气仍是谦和有礼,没有怒意,甚至带着些许关切,让人恨也恨不起来,楚莹儿只听出了表面,却没听出话外之意,笑话已经看够了就别丢人现眼了,进杨府的事情,也用不着再想了。
最狼狈的样子被瞧见,楚莹儿直觉面上发烧,随即怪叫着捂着脸往外面跑,杨清风和小桃连忙躲开,生怕被她身上的脏污碰到。
待人跑得没了影子,两人才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想着方才一幕,小桃心下痛快却又一叹。
“可惜了那一身衣裳了,脏成那样,定然是再不能穿了。”
“被旁人碰过的东西,本就配不上她。”
一声轻哼,杨清风已经到了马车前,正要上车,却被车轮旁的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一张米黄色的纸,纸上画着一个复杂图腾。
“这似乎是方才从那楚莹儿身上掉出来的,咱们来的时候地上没东西。”
小桃的心思和记忆是格外细致的,这也是为何她能一直被杨清风母子重用,在杨清风身边伺候的除了旧人的情分,更是要有本事。
俯身将那张纸捡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即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这不可能是一个粗俗村姑会有的东西。”
这东西,要么是楚莹儿捡来的,要么就是楚小乔的。
再没有过多的停留,马车一路回了镇上,直接奔着曲妙阁就去,等到了地方,已然是夕阳西斜。
曲妙阁今日没有拍卖,正要打烊关门,杨家是镇上的大户,曲妙阁的人自然认得,杨清风到了地方,说了来历,就直接被带到了柳鸢所在的三层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