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这羽箭是冲着自己的脑袋来的,这马车地方太小,他又长久没有活动筋骨,身手生疏,侧身闪躲预测失误,这才见了血,不过好在他顺力耳朵,羽箭伤得不深。
小桃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车外却已经有了刀尖相撞的凌乱之声!
宏二站在马车之上,手中马鞭犹如灵蛇,将黑衣刺客刺来的刀刃卷住,又借巧劲儿和角度令刀脱手,甩到远处去。
这宏二也是伺候过杨清风母亲的,比杨清风大些年纪,自幼就是主子的陪读,杨清风学的,他也学了些,身手也是有些。
这一次行刺之人与上次遇上的山贼全然不同,明显是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五个黑衣人虽功夫不高却配合默契,险些让宏二招架不住。
但手中利刃皆被丢出,情势扭转之际黑衣刺客见势不妙,竟也不再强攻,转身飞速而去,若非还有五把长刀落在地上,那方才的一切就如同一场速醒的梦一般。
感知间再无敌人气息与杀气,宏二这才跳下车顶,撩开车帘去看车里,才见杨清风已经将自己肩头的羽箭拔了出来,盯着箭杆看得出神。
那箭杆上有一个图腾,不是别的,正是他在楚家捡起的直头上画着的图腾。
马车急行入府,来不及往后院停,直接往住的院子门口驶去,府邸路不必外面宽阔,左拐右拐之间,险些撞到不少下人,用下人的话来讲,那马车急的,好像车里有个羊水破了的孕妇一般。
“少爷,没人。”
到了门口,宏二对着车内低声提醒,小桃连忙扶着杨清风下车,宏二想去请大夫却被杨清风给叫住。
“天太晚了,方才一路进府定然也打了不少眼,还是先简单处理下为好。”
不让宏二去叫人,是为了不让旁人过多的注意这边,杨清风几乎是被小桃拖进院子里的,也不知是为何,只是伤着肩膀,可伤口的疼痛却让杨清风的半个身子都疼了起来,几乎让他迈不开步子。
进屋关好门,扶着杨清风在软榻上坐下,小桃喘息着让开,才发现自己肩头上的衣裳也已经被杨清风的鲜血染湿。
宏二迅速拿来了药箱,用剪刀剪开衣裳,伤口有一个半指肚的深度,鲜血汩汩而出,皮肉绽开,格外狰狞可怖。
一整瓶止血的药粉撒上去,宏二又用力按压了许久,才用绷带紧紧的绑起来,勉强止住了血,再看杨清风他额上鼻尖早已布满细汗,一口白牙咬的死死地,宏二能清晰的感受到,杨清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不光是宏二和杨清风,就连小桃也觉得有些奇怪,先前杨清风受过比这还重的伤和病痛,那时都能挺得过来,现在箭伤虽深,却不是特别严重,怎的杨清风会痛成如此模样?
疑问也不过一念之间,两个下人只当是这段日子安逸了太久,一下又遇刺不适应造成的。
伤口刚包好,外面就传来女人的声音,小桃一听眼睛就是一瞪,“不好了少爷!是朱紫雪的声音!”
“更衣,快帮我更衣。”杨清风慌忙道。
人已经到了院门口,再换衣裳绝对是来不及得了,小桃连忙取了一件大氅来,给杨清风披上,挡住了剪破的衣裳和血迹,宏二则是拿来了账本,将烛灯点得更亮了些,又端上来半杯茶,装作杨清风已经喝了一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