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将香囊托在手里,垂眸也笑,“你做得出来,我必戴得出去。”
那线条小狗的香囊做起来不察觉,真戴到身上简直扎眼。虽说线条流畅,小狗也分外可爱,但配在李辞身上总不登对。
“人家问起怎么戴个小狗香囊,你怎么说?”
“就说是另一只小狗给的。”
话音刚落,絮儿便弹起来要追着他打。这些时李辞的腿脚练得越发好,要打他还真有些费劲。
絮儿追到廊庑下,没能抓到他,倒累得自己满头汗。
回身见集美抱着一盆月季在笑,放下花盆便摸出绢帕给她擦汗,“瞧你暴的一头汗,不追着王爷打几次,这一天算是白过。”
絮儿抓过绢子自己擦,指头点着集美笑,“还笑话我呢,有人天天闷在房里,做完鞋面做汗巾子,做完汗巾子打络子,那颜色不是玄青就是海蓝、靛青,都是男人使的样式,人还没嫁出去呢,心先飞走了!”
话一出便将集美怄得脸红,转背过去跺脚,“小姐再胡说,我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见她羞臊不过,絮儿又来拉她,“别碰别碰,陆展回头找我要人可没法开交。”
两人在廊下坐着,看雨丝缠绵,听屋檐滴答,有一句没一句的悄声说话。
“诶,听说陆大人与黄大人这些天在朝中起了争执,陆展与黄二小姐的婚事彻底不成了。”
集美抬眸,两手还贴在滚烫的脸颊,“这事我亦有耳闻,不过推了黄家小姐亲事,不见得就没有张小姐、王小姐上前。”
陆展那样的仕宦书家,论及婚配必定看中家世门第。絮儿想起来一件事,“王爷说让你们等一等,他会看着办。”
闻言集美心下一喜,缓缓笑出来,“什么时候咱们王爷也干起保媒拉纤的事了,真是桩新闻。”
还不是絮儿每日在他耳根子嚷来嚷去,李辞便应承下来帮陆展与集美讨一份亲。
想到这里,还真有点近墨者黑的意思。絮儿脸颊微红,转了话题,“对了,打听到会试放榜消息了么?”
集美搓搓脸,抱起那盆月季正要放到房里去,起身顿住脸色有些不好看,“打听到了,宁家表少爷考了第九名,都说等到殿试可以冲一冲三甲。”
提到宁策,仿佛成了一位故人。主仆两人都有心照不宣的尴尬。
倒是絮儿想得开,绽放明朗笑容,“他若高中才好呢。不枉从前偷拿了那么些体己给他。”
原主在家做姑娘时的月钱就少,好容易省下一些,时不时暗中接济宁策。
絮儿选定李辞之后,原本想问宁策还钱的。想到他家中艰难,原主与他又有情谊也就作罢。
如今提起宁策,她已心无波澜。人世间的缘分太过微妙,从原主被白家人送进隐春园冲喜开始,与宁策的情缘大约走到了终点。
然而这只是絮儿一厢情愿的念头,殊不知宁策对他打着其他盘算。
下晌李辞往翰林院商议殿试事宜去了,絮儿午睡醒来正有些懵,窗外是燕子筑巢叽叽喳喳的声音,不多时,有个小厮跑到帘外传话:
“禀王妃,角门上有位姓宁的官人求见,说是您娘家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