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撇头。
见他如此,肖雅心生恶意:“嘻嘻,要不是你没问要紧的,姑奶奶可不保证你能活着出塔兰森林。”
裘明不放心上:“你吓人不可怕,为什么你和宣逍老喜欢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肖雅偃旗息鼓,转而和裘明谈论进化的事:“这种话说一半烂舌头的风格,要不找个神秘系的试试?”
指着某个方向,裘明面无表情地说:“魂球已经在做了。”
“什么?”肖雅探出头。
只见一只小巧的白球吃饱喝足,神采奕奕地沐浴月光,两眼时不时瞄布灵写在画板上的文字,叽里咕噜念一通,再像跳大神一样弹来弹去,最后转个圈,大声叽喊,响遏行云,在黑寂的森林里荡起回音,以及从不远方传来学生们御兽的回吼。
声停,无事发生,只有一位少女双手捧心:“哦,他真的好可爱,怎么就是你这个玩意儿的御兽呢?”
裘明“呵呵”一声。
魂球灰溜溜顶着布灵飘来:“叽。”没用,什么鬼仪式。
“有用才奇怪吧。”裘明漠然。
然后,魂球义正言辞拒绝肖雅的胡搅蛮缠,坚定地骑乘自己的御使返回故居。三者出研究室的门,在清眬的月光中沿静悄悄的道路往回走,一路只有渐凉的风、摇曳的叶和游弋的影。
不想走着走着,他们同时一震,同时仰头,直觉有东西从极远处生发,但十分明显,惹人注意。
一股莫大的波动在画布般的天空中震开,联动大地,席卷四方,整个世界摇摇欲坠,之后,这股波动化整为零,于身后再度荡开,止于后方。
裘明回头,震动消泯,一切恍如错觉。
“叽?”什么东西?
魂球懵懂,布灵拉扯裘明的衣角,原人御使知道不是错觉。
他调转步伐,向研究室疾驰,大力砸门。
门开了,肖雅露头:“诶诶,干嘛,有东西忘拿了?”
裘明语气不好:“你还在这?”
“对啊,一个优秀的学者应该时刻有暴毙在研究室里的心理准备。”
“行了,别乱说,”裘明翻白眼,目光往里面挤,“你这没出事?”
肖雅不解:“你才是乱说吧,能出什么事?”
研究室内一如平常,三个部分相安无事。
裘明收回视线,在肖雅的白眼里道别。
他最后一瞥中,有在窗台上再次见到那只休憩的花兔,它浸润于月光的水池里,如同沉睡的精灵。当裘明极尽目力后,他隐约在它杂乱的毛色中发现一缕不同寻常的白。
当今追究无用,先观察等候时机。
裘明百感交集,回屋舍后,用过晚餐,洗漱干净,同白球方块躺在床上。
他问动来动去的魂球:“你做那仪式时有什么感受吗?”
“叽?”啥感受?
看来他也不懂,这点倒是意料之中。裘明和布灵对视,再问:“没觉得自己少了点东西?”一般而言,这种仪式挺邪门,他们担心魂球付出了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代价。
魂球的反应是给了裘明一触手,和往常一般够劲儿。
这头球依旧比牛还壮。
二者不放心,又摆弄许久,等月光越过窗户才慢慢睡去。
沉入梦乡之前,杂念忧虑都过滤掉,脑袋放空,裘明最后的念头定格在:终于可以晚起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