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大的脾气!”
卿嫣感觉就像一拳打去了海绵上,浑身都不得劲儿,越加抓狂,想挠挠爪子却找不到合适的磨爪石。
但他也不松手,一只手臂在她的腰上稳稳地揽着,不肯让他逃开。还用修长的指给她撩开遮到额前的发。一缕月光从梅枝间斜斜泄下,落在他的脸上,幽暗的瞳里有轻柔的月光在游动,是难得的温柔眼神。
她扭了几下,恨恨地抬脸瞪他:“君面瘫,你少无赖。”
“嗯。”他长眉微挑,沉声问:“怎么无赖?”
卿嫣抽气……面瘫君若不是花丛里游走太过,练成这一身金刚不坏的本事,便是心是石头做的!她撒娇了,嗔怨了,还主动跳下来了,可他是鱼不动水不跳,一本正经像在与普通朋友会面谈明儿吃什么的表情啊!
“闪开,回去睡觉。”
她恨得牙痒,爪子更加痒了,好容易才克制住不去挠他个满脸开花。
他到底凭什么让她在这里吹冷风等他?
“呵……”
他的唇角终于有了一点弧度!若不是有一点儿笑声从他的嘴唇里跑出来,卿嫣真会以为她看错了!
“把别人头打破,跟王夫人顶撞,胆大这么大。”君无殇把那可怜的笑意也收回去,冷峻地盯着她。
卿嫣深深吸气,两手一抬,撒开十指在他眼前晃,开始数数:“一,二,三……十七……”
“嗯?”君无殇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卿嫣又晃手指,严肃地说:“宸王,你老人家让我来这里吹冷风,刚刚又送我十七字箴言,我很感激,你现在可以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拿开了,让我回去睡觉。”
风拂来,二人的发都开始乱飘。他的呼吸很沉,一声声地往她耳朵里灌水。就当卿嫣又要发奋挣扎的时候,只听他低低三字飘来,“粘着了。”
“啊?”卿嫣再度傻眼,这是啥意思?短暂的糊涂之后,她浑身的血跟煮开了似的翻滚,整个人都发烫了!她抓着他的手指用力扳,怒吼道:“哪里粘着?哪里、哪里、哪里?把你的臭蹄子拿开!”
仅一瞬,他突然把她摁到了梅树上,嘴唇低了下来,把她一连串的质问和怒斥都给堵了回去。
阎晟也亲过卿嫣,但是在大元城的时候,她又气又怒,又疼又累,根本不合作,他一亲,她就咬他,所以是什么滋味儿,卿嫣不知道。
君无殇不同,他在轮回崖底他就亲过她,和他平常这死平八板的样子截然相反,跟火山爆发似的,引爆、燃成灰烬……
她穿越而来,过了十六年悲苦暗宫生活,若还不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不是亏死了吗?到时候穿回家去,也得有点炫耀资本才不枉这一趟灵魂的修炼。
胡思乱想渐渐散去,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忍不住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笨拙地回应过去。
爱情这玩艺儿,最莫名其妙,有人天天对你好,占去你半壁时光,你却捉不到爱的影子。有人只是惊鸿一瞬,便把你整个生命都夺去了。
卿嫣不知道她对君无殇是不是爱情,但她分明听到了心脏跳动时不同寻常的节奏,急促得让她痛不欲生,又在这痛中滋生出无限大的喜欢。
为什么会有飞蛾扑火的传说?有了爱情,为了这么点喜欢,便是粉身碎骨、不死不休的追逐。
“面瘫,你……”突然,她瞪大眼睛看他。他的脸上也开始红,手臂把她箍得更紧。
卿嫣脑子里又嗡地一炸,想也不想,挥手就是一拳,嗔怒道:“淫贼!”
反正她会突然做很多事,都是君无殇死也想像不到的那些类型,于是她这一拳头就落在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用君无殇后来的话说,就跟戳了他的死穴一样,差点没当场就双眼一黑晕过去。
卿嫣打完了,自己也悔了,这太粗鲁了……
但她以为他会躲的,真的!怎么会杵在那里由着她打呢?而且她本意也不是想打他那地方,她又不蠢,当然知道那里不能打。只是他这高度,和她这高度配起来,拳头挥起落下,角度刚刚好。
“你……”他转过身,两手撑在梅树上,好半天腰都弓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卿嫣慌了,这种地方不好意思问他疼不疼……而且肯定疼啊!糟糕,不会一拳打废了吧?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走,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