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门,便立即带着讨好的笑意,轻轻缓缓地开口:“皇兄,皇嫂,你们怎么来啦?怎么没早些通知臣弟,累的你和皇嫂等了这么久。咳,咳咳……”
他边说,边抱怨似的。
说话间,还故意咳了好几声,那控制不住的咳嗽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挣扎。
他脖子间的青筋直冒,满目狰狞又委屈。
众人连忙行礼。
荣王妃听着十分嫌弃地往后撤了撤,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几乎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了椅子上。
贺承玦闻声回神,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担心。
他连忙上前,帮着搀住贺轻尘的身子,将他慢慢地扶到位置上坐着。
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温声道:“来看看你。你说你,那日明明还好好儿地上朝议事,怎的回个府却受伤了?
母后听说了消息,都急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原想出宫来看看你,但端午将至,母后在宫里忙的团团转,眼下时机也不合适,便只能与你皇嫂叮嘱了好些,再让陈嬷嬷走一趟。”
贺轻尘抿了抿唇,似是才发现陈嬷嬷一般。
“陈嬷嬷也在啊?”
陈嬷嬷陡地被点名,连忙点头。
贺轻尘眸子里染着水雾,似是很高兴:“若是伤一场,病一回能叫皇兄和母后这样爱护,臣弟便是再伤几回,再痛几回,臣弟也高兴。”
言语间,还藏着些看不见的委屈和庆幸。
贺承玦默了默。
须臾。
他不太赞成地啐了贺轻尘一声:“别说胡话,你是母后的亲儿子,本王的亲弟弟,我们哪能不爱护你啊?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心思太重了。
你与本王仔细说说,伤着哪儿了?
可请太医看过了?
方才,本王在后院里看到了弟妹,她怎的没在你身边伺候,还带着叶枫几个四处乱跑,像什么话?”
贺承玦三言两语,竟就往试探内情,挑拨贺轻尘与沈归荑的关系去了。
贺轻尘心下沉了下,面上却不见半分阴沉。
他依旧是乖巧懂事的模样:“没伤着,就是不小心着了下人的道,中了药。
为了控制着些药性,这才不小心伤了手。
虽说往后可能会使不上力,但皇兄和母后这么关心臣弟,臣弟也就不觉得疼了。
至于王妃,她在忙着替臣弟清理府中的钉子呢。
皇兄,你都不知道,臣弟回京时日不长,虽不太管事,但我们毕竟兄弟一体,臣弟做的很多事,也代表着你和母后,甚至还有咱们外祖一家。
只是,臣弟大意,竟不知,臣弟的府里,早就是一个破落筛子了,这筛子,哪哪儿都漏风。”
贺轻尘‘精神不济’,却还是笑着与他说清楚。
话到后边,几乎全是气音,那声音听着软绵绵的,还带着些撒娇讨好的意味儿。
只是,他的笑容,又苦又涩,还带着满满的无奈。
贺承玦顿了顿,主动反思道:“是皇兄的错。
你在外边这么多年,早已不知京中的局势情况。
父皇赐下这府邸的时候,皇兄便该再多花些心思,好好给你筛筛这府里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