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只觉嫉妒又荒唐,那般烧伤,岂是容易修复的?况且关于叶清悠的传闻,皆是她骄横跋扈,草包又满身小姐脾气,明明是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可又为何现在会这样的曲子,有这般的舞姿?她不信叶清悠会藏得这么深,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根本不是叶清悠,或许是被掉包进来的?
“蓉儿听闻姐姐自小只爱学些拳脚功夫,并不喜琴舞,更是从未学过,姐姐是如何跳得那般好的呢?”沈蓉说完,似乎自觉失言,“姐姐不好意思,是蓉儿唐突了。”
“原来妹妹想问的便是这个啊。”叶清悠似笑非笑,“不得不说妹妹消息还真是灵通呢,虽说我喜欢拳脚功夫,可并未不喜琴舞,只是平素里不爱摆弄,倒是有偷偷请琴师和舞女,只是并未声张罢了。”
“可再如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同传闻中相差甚远,不知姐姐为何前前后后变化如此之大?”沈蓉一副害怕地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几句咄咄逼人。
“人总是会变的,再者,妹妹也知是传闻,传闻信三分便好,又何必都信呢?”叶清悠只觉她品阶不够,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儿,那娇娇弱弱的模样,令人心软至极。
可她是叶清悠,怎么可能会心软?
沈蓉抬眼看了她半晌,就在叶清悠以为她脸上有多什么花的时候,沈蓉这才回过神来一般,有些颤巍巍道:“可先前蓉儿与姐姐来往频繁,却不觉姐姐是这般性格,这……”
“嗯?你继续说。”明真帝皱皱眉,他也的确没有听说过叶清悠是这般性格,第一眼见到她便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哪有半分如今这不卑不亢的模样半分影子?且叶清悠经他调查也是个没有半分才艺才情的粗鄙女子,为何现下反转如此之大?
“姐姐平日里吃相斯文且食量极少,而且喜欢较为华贵漂亮的衣裳,可近日姐姐似乎变了许多。”沈蓉回想起过往种种,成亲前她也有过私下里同她约见过,可这前前后后变化也太大了吧?大得就如同不是一个人一般。思及此,沈蓉只觉底气愈发足了起来。
众人一听,皆觉得事情不简单,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行事风格和喜好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便是连楚承泽都觉有些蹊跷。
“那你的意思是?”明真帝探究地瞧着叶清悠,面上看不出喜怒。
“臣女斗胆猜测,姐姐许是被人给调换了,现在这个兴许不是真的姐姐。”前后种种,相差都甚远,似乎她还比以往更会隐忍了,瞧见王爷同自己亲热是半分反应没有。
不论她是不是叶清悠,她都要想办法让她做不成叶清悠,这样一来,她可以借机铲除这一大祸患,还可以防止夺得圣上的青睐。这些荣誉,本应该是她的!她决不允许自己输给叶清悠这样一个废材!
“蓉儿!”楚承泽怒斥一声,“不要妄加猜测。”
如若这真是叶清悠,她又该如何收场?但打心底里,他也莫名地希望她并不是叶清悠的身份,如若不是,那么他……
见楚承泽吼自己,沈蓉只觉委屈又恼怒。从前他从不会冲自己大喊大叫,也从未有过这般态度,这一切都怪叶清悠!如若不是她,如若没有她,那么王爷还是会如往常一般待她,而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尊贵的平王妃,是他楚承泽唯一的女人!
“这叶清悠确实转变太大了吧,怎么想都不像是同一个人啊。”
“是啊,指不定其实就是个假货吧,叶清悠曾经的模样我还见过,哪里是现在这般模样?况且烧伤怎可能可以治愈到这种地步?”
“简直与完全修复无异啊!那般伤势任何一位大夫都会束手无策的吧?怎可能还如同未毁过容的模样?”
各家夫人小姐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着叶清悠的眼神也满是怪异与怀疑。
无论她是不是叶清悠,那都与她们无关。只是如若叶清悠拔得头筹,这般倾城又有才情,她们总归也是嫉妒的,此时也自然不希望她能有什么好下场。
楚离风倒是没什么情绪,左右有戏可看,他也不必插手,亦不需要为叶清悠担忧。他只觉凭这女人的聪明就不可能让自己有事,再者,不能自己脱险的没用女人,他又何必挂心呢?倒不如早些死了算了,反倒方便了那女人趁机上位,这便又少了许多事。
而叶老将军忧心忡忡地看着叶清悠,他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孙女,兴许是出于血缘的渊源,所以他对叶清悠没有分毫怀疑,有的只是不可置信。
“大家稍安勿躁,且让叶老将军来分辨一二。”明真帝思索片刻,决定自己不蹚这趟子浑水,只想甩锅给臣子。他这一天天的批阅折子忙还不够,他可不想去掺和这些事。况且她还救过贵妃与他的皇子,平心而论,他也有些不愿意为难她。
“回禀皇上,这确实是老臣的亲孙女。”叶老将军眼里含泪,他们的悠儿出息了,也长大了,只觉心中一阵欣慰。
见叶老将军如此信任她,叶清悠心里不由地划过一阵暖流。果然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家人,永远都是最坚强的后盾。
“叶老将军空口无凭,怎能就如此武断地便就认为,她真的是叶清悠?”沈丞相摸了摸自己那把胡子,突然开了口,“毕竟这叶清悠实在是变化大,可叶老将军也不能就这么因为一点点私心白白的占人便宜才是。”
是了,此女绝不可能是叶清悠。众人愈加确信,而沈丞相看着那厢的沈蓉,只觉心口压了一块石头那般沉重。他这个女儿行事还是太过于鲁莽了,虽句句在理,可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恍然。
“沈丞相莫要血口喷人。”叶老将军性子刚烈,此言一出,他只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不由得怒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