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一处市区别墅内。
于亮,并着几个傅安时期的好友,正围坐在一起,面容愁苦。
坐在于亮右手边的,正是上一任沪市总商会会长,亦是沪市家财万贯的商人,胡岩。
据说,胡岩,之所以能够不到二十年间,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就成为这沪市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是因为,他的第一桶金是通过买办得来的。
买办,乃是,晚晴民初时期,存在的一种特殊职业,说的通俗点,就是洋人倾销其国内过剩的工业产品的外贸中介。当然,随着时代的变幻,买办的称呼,也从贬义词,逐渐的演化成为了中性词。
毕竟,一开始的买办,百分之九十以上,贩卖的都是鸦片。
也因此,望着胡岩,其余者的脸上,也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英国人跑了,租界没了!
如果说,损失最大的是英国人的话,那么,随后的便是,这帮依赖于洋人而存在的买办们。
说到底,没了洋人的渠道,这些买办有啥本事能够从国外要来精致的工业品呢?
再说了,现在的世界,战火四起,工业商品更是紧缺至极,一货难求,许多工业制品,都早早地被列入了各国军事管制物资的名单中,买办们得生活,便显得愈发穷困了。
“诸位,傅市长的死,不是意外,而是精心筹划的谋杀!”
顿了顿,于亮盯着众人默不作声的表情,内心便有了数。
显然,无论,傅安生前,是多么的有权有势,但是,当其死了,那么,一切的权势,也随着他的死亡而灰飞烟灭了,至于,傅安之死的真正烟因,众人也不愿去惹一个大麻烦。
要知道,现在在沪市市长位置上的可不是小人物,而是,伪政府立法院的院长啊!
“于秘书长,我知道,对傅安市长的意外死亡,你很痛心。其实,在座的,哪一个不对此感到困惑啊,但是啊,我说句,不痛快的话语!
人都死了,追究是谁干的,还有那么重要吗?”
谋杀,二字,好似精心的被人遗忘了一般。
剩下的几人,也张嘴结舌,话中,透露的亦是也很明白。
傅安的死,就是一场意外,至于,查清死因,对不起,这件事情,他们不愿意掺和。
“于亮啊,这一次,你叫咱们哥几个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
顿了顿,一脸憋屈的胡岩,神色微微不满,接着补充道:
“若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你首先,说服的应该是金陵那帮大老爷们,要知道,傅市长的死亡调查,早就结案了,要想重新启动这件案子,你得想推翻他们的结果!”
胡岩,倒是给出了一个相对完善的解决方案。
但,很快,胡岩便咧嘴,苦笑,望着在座的散兵游勇。
“不瞒诸位,最近,租界乱了,我自家的几条生意线路,最近都被迫停了下来了,这不,今天早上,我还得去一趟英租界海关,去找人通融通融,看看能不能够让人将我自家这批物资给放出来!
诸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不闲陪了。”
说实话,傅安,死去的影响,远远要比在座想象的大得多。
若是放在原来的话,不用傅安,只需,他于亮一通电话,租界那边海关的工作人员便会卖一个面子,让,胡岩商会的货船轻松的通过。
但,现在,呵呵!
失去了傅安的庇佑,沿路的小鬼,是,见着他胡岩的货船,就能够撕咬下一块肥肉。
“诸位,若是,要钱,商会账上,也不多,就一千大洋!”
似乎,觉得,自己有些无情,胡岩,拿起大衣,转过身,还是对着于亮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