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生气。
反而不卑不亢。
他又说,“可能要对不起严姑娘了。”
这件事不会因为严婉儿的不配合就搁浅的。
为国的革命党和为己的军阀政客,本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斗争。
而斗争,是为了换来一个平等的新世界。
严婉儿冷着脸:“你们做你们该做之事,我做我应该做的。之后,我们各不相见。”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商系舟很晚才回来,而严婉儿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反而决定先隐瞒下来再说。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弯折破碎的下弦月,久久不语。
深秋夜凉。
商系舟过来,悄无声息的将西装外套给她披上,笑着拉着她的手,替她暖热,呼出的白汽水像是夜霜,随风潜入夜。
“想什么呢?”
阿碗的手指拨弄着他的掌心,声音努力上扬,她扯动唇角:“三哥,我想搬你这边来住。”
商系舟觉得手心痒,冰冰凉凉的痒,骨髓都透着颓靡了。
“嗯?”
他没听明白。
她用一种乖巧撒娇的语气说,让人没有抵抗力,“你这空房间不是很多嘛,我收拾一下,今晚就搬过来。”
商系舟点头,“为什么突然想着搬过来住了?”
她抱住商系舟的腰,头埋在他胸前,西装外套顺着她的动作落下,声音闷闷的从怀里传来:
“三哥,我们明年开春就成亲,好不好?”
商系舟呼吸一滞,然后扑簌簌打在她的头顶,“好。”
严婉儿在他怀里挣扎一下,抬起头仰望他,眼睛亮晶晶的,明眸善睐:“那三哥,你去南方跟我父母提亲去吧!”
新年的时候,段总理是要在北京活动的,他不出面,就会有新的人上位露脸。
商系舟压低身子,将下巴轻轻抵在阿碗肩膀后背处,偏冷质感的音线,入耳酥麻:“好。”
一阵凉风吹过,他打了个喷嚏,鼻头翕动,“三哥去阿碗家提亲去,明年开春就成亲。”
他等了许多年,终于要如愿了。
这么好的阿碗,从此以后就要和他共渡一生了。
这政治生涯,断就断吧。
那一晚,受了风寒的缘故,商系舟发了几天低烧,人怏怏的躺着,没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