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便拿来那两本书,倚坐着井口,淡淡读了起来:
“俄罗斯,自北方,包我三面;英吉利,假通商,毒计中藏;法兰西,占广州,窥伺黔桂;德意志,胶州领,虎视东方;新日本,取台湾,再图福建;美利坚,也想要,割土分疆。这中国,那(哪)一点,我还有份!这朝廷,原是个,名存实亡!”
夜晚很静,院子里除了读书声,再无其他。
这些句子读起来浅显易懂。
也曾是叶岁晚年少时背过的。
那时候,她还是个热血学生,投身于革命活动,整日在社团、街头,跟随着先贤们举国大义。
如今,一腔热血退去,再回看陈天华这句子,仍觉得不应该这么早就灰心了。
对国事,多少应该抱一些希望。
“噗呲。”
落水鬼从水面钻出来,甩了甩短发,水面晃动,好似天崩地裂,他仰头看着叶岁晚。
“我要把这书抄完再还回去!”他理直气壮的说。
因为他觉得他没做错。
至于那两个欺负他的鬼,他才不要跟叶岁晚说呢。
她也不帮自己,凭什么告诉她!
叶岁晚将书从眼前拿开,定定的看着落水鬼,“叫我什么?”
落水鬼小声且不情愿,“好人。”
然后手脚并用往上爬。
本来叶岁晚是高高在上看着他的,到最后,还是伸手过去了。
“我拉你一把。”
熊孩子得一点点掰回来。
用力过猛容易让他叛逆。
落水鬼看他讨好的对自己伸手,扭头不看她,轻哼一声,把手什过去了。
以前每次他爬不上,都要被嘲笑的。
这次,他见叶岁晚没有出言,得意的拍了拍长衫面,阔步进屋去了。
他大人不计小人过。
已经原谅好人了。
落水鬼趴在桌子上抄写,叶岁晚在一旁碾磨着干花瓣,准备明天做胭脂的原料。
“明天送完书,以后再不许去学校了!”
她一边摇着竹篾塞,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落水鬼压着眉头质问:“凭什么?”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