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去后,也是极尽殊荣,李世民为其废朝三日,赐号为文昭,追赠其为太尉。
下葬那天,天空下起了大雨,众人纷纷避雨,邓宏却要坚持送老友一程,这是邓宏不知道送走的第几个故友,对于房玄龄的离去,邓宏很伤心,但更多的是习惯于然,那张平淡的脸没有人能看出喜或悲。
棺椁慢慢被尘土覆盖,房玄龄去了,但房谋杜断却永为后人知晓,他永远是世人心中的千古名相。
邓宏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清儿知道自己的丈夫伤心,于是主动舞了一曲。
“夫君,你不要太过于伤怀了,世人皆有一死,只是早晚而已。”清儿懂事地说道。
邓宏抚摸着她的脸,将她轻轻抱入怀中。
房玄龄病逝后,宰相的事宜全权落在了长孙无忌身上,至此,长孙无忌成为了贞观后期第一大权臣,就连邓宏也又略逊他一筹。
太极宫内,李世民刚刚醒来,李治就守在旁边。
“父皇,你醒啦。”
李治将熬好的汤药递到李世民跟前。
“这是邓国公特意嘱托儿臣熬制的汤药,父皇快些喝了吧。”
李世民看着孝顺的李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太子有心了。”
李世民将李治递来的汤药喝了下去,待他喝完后,李治开口求道:“父皇,黔州之地苦寒,儿臣近来常梦到承乾兄长,不甚挂怀,儿臣想恳请父皇,给承乾赏赐一些衣物,修缮一下居所,一切费用,均由东宫所出。”
李治一脸认真的样子,让李世民以往对他的成见彻底放下。
“你能这样替你的兄弟们着想,朕就放心了,此事朕准了。”
李世民一脸欣慰地看着儿子,同时心里面也彻底认可了他。
次日,李世民在太极宫内召见了邓宏。
李世民躺在床上移不开身,邓宏坐在他的面前,二人年龄相近,但如今,李世民却是垂垂老矣,而观邓宏,却是尚有余勇一般。
“邓宏啊,朕真是羡慕你的身体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尚不减当年啊。”李世民看着稳坐于前的邓宏,感慨万分。
曾几何时,他也是威风凛凛的马上天子,如今,自己虽被称为真龙天子,但身体却是每况日下。
“陛下日理万机,为天下万民计,怎是臣能比得的,陛下好好调养,总有恢复之日的。”邓宏笑道。
关于李世民的身体,他也知道好不起来了,所以只能尽力安慰这位迟暮之年的皇帝。
“你也学会这些奉承之语了呀!”李世民笑道。
想当年邓宏刚入朝那会,可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两个青楼女子暴打齐王李元吉的舅哥,面对高祖皇帝和李建成、李元吉三方,他仍然能据理力争,最后还说服了高祖皇帝。
那时的李世民,也正是看中邓宏这点,所以才重用于他,将他引为心腹。
对此,邓宏也是好笑不已。
其实并非自己学会了奉承,而是朝堂本就是如此,你不奉承别人,别人也会奉承你,久而久之,是个人都会跟随环境改变。
但邓宏和他人不一样的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仍然能不忘初心,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这也正是李世民最欣赏他的一点。
“邓宏啊,你觉得太子将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守住大唐的江山吗?”
突然,李世民认真地看着邓宏,问出了他最担心的一个问题。
“能。”邓宏当即回答道。
“何以见得?”李世民问道。
邓宏思索一番后,随后道:“如今大唐经过高祖与陛下的南征北战,内外早已扫平,唯今重中之重不是打天下,而是治天下,正所谓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太子仁德,从小又受名师大儒教习,将来虽不至于成为和陛下一样的千古圣君,但只要大开言路,亲贤臣、远奸逆之人,定能继承陛下的遗风,守住这万世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