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什么?”董莎莎惨惨一笑,看起来既没有精神又没有力气:“无非说我是小三,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家庭之类的呗。不用看,光用脚趾头想想,我都能想象得到……”
“既然你早就知道会这样,为什么还擅自发微博?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商量一下呢?”
“商量什么?”董莎莎颤动睫毛,哑声说道:“再怎么商量,也只是给你们添麻烦而已。还不如我直接承认了,这样谁都不连累了。”
“莎莎……”
“小烛姐,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很担心我。可就是因为你担心我、紧张我,我才更应该承认。就像陆总说的那样,明明事情是我做的,我怎么能躲在你身后,心安理得的让你替我挨骂呢?如果因为我,毁了你的人生。那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恐怕都会寝食难安。换了是你,你肯定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你至少应该提前知会我和百灵姐一声吧?那样,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一个能把伤害减小到最低程度的澄清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迎面对上,直接和那些疯狂讨伐的网友们硬碰硬!”林小烛头疼的不行,说话的语气急促又焦躁:“你说你现在怎么办?你能承受的了那些人的风言风语,能承受得了他们的指指点点吗?就算你能承受,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家人和朋友的感受?他们会遭受怎样的牵连,他们会遭受怎么样的伤害。这些,你都想过吗?”
“我当然想过!”
“想过你还能这么冲动?”
“我没有冲动。小烛姐,也许你不理解,可实际上,我发微博的时候,要比你想象中还要冷静、还要理智。”
“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事实上,最开始爆出新闻的时候,我也很混乱,我也担心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有些卑劣的想,如果你不知道和李景初见面的人是我就好了。直到你知道了,当面拆穿了我之后,我也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你能饶了我、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可是”,说到这儿,董莎莎话音一转:“后来,当陆总强硬的说要曝光事情始末、还原真相,而你拼命阻拦、千方百计替我着想、生怕我会毁掉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有多自私、多恬不知耻了。明明你才是被牵连的人、明明你才是受害人,却还在自己已经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担心我。甚至,不惜和陆总吵架、争执,也要保护我……我董莎莎何德何能,竟然让你这么维护?这么对待?我董莎莎有什么脸面,胆敢接受你如此的大度和善良?想来想去,恐怕只有主动站出来澄清事实、讲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才能配的起你的宽容和付出了……”
“所以,你就发了微博?”
“嗯。”董莎莎抿了下嘴角,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直视林小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认识什么记者,也没有什么能让大家关注的渠道,只有微博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也是传播速度最强的、能替你澄清事实的方法了。如果还是不行,我还可以登报、接受采访。只要能替你恢复名誉,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林小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孩子,有些哽咽的说道:“莎莎,你怎么这么傻呢?”
“我不傻!”董莎莎听见她这么说,倒是笑了。笑容里有种释然、轻松,又有些感慨的味道:“我牵连了你,害你被大家指责谩骂。现在做的,只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我应该负的责任和代价,怎么能说我傻呢?其实,傻的应该是小烛姐你才对。明明我现在做的是应该做的事,你却还觉得欠了我。你说你不是傻,是什么呢?”
“莎莎……”
“小烛姐,你什么都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是我自己应该做的事。如果你真想帮我,就认可我的做法。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也不要觉得愧疚。这样,至少会让我的良心好过一点。”
“莎莎!这不是认可不认可的事情。你现在发了那么一条微博,以后可怎么办啊!网上已经有人把你的照片和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挖出来了!以后你的工作和生活,势必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些,你真的能受得了吗?”
“小烛姐”,董莎莎扯了下嘴角,无声的笑笑:“我受得了还是受不了,都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现在我已经在网上澄清了事情,直接承认了照片上的人,就是我。你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赶紧趁热打铁,发个澄清声明吧。给胡说八道、说谎污蔑你的李景初一个教训!必要的时候,如果需要我指认他什么的。就尽管吱声,我保证会准时到位。”
“莎莎……”这一次,不光林小烛,就连一旁的邱百灵都被她的做法震惊到了。下意识拧紧了眉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从心里想要说点儿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倒是董莎莎,自从刚才彻底吐露心声以后,就一副很放松很释然的样子,一边扯了下嘴角,一边轻笑着说道:“百灵姐、小烛姐,你们两个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我,好不好?我只是发了条微博而已,又不是被铡刀架到脖子上了。这么担心我,会让我觉得我可能下一秒就要死了。”
“莎莎,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邱百灵本来也是支持让她主动澄清的,可这会儿,听了董莎莎的一席话之后,她不禁开始担心起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来。想都没想,就抿唇说道:“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李景初的事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即使想要控制,董莎莎闻言,还是本能的轻叹了口气,有些晦涩的说道:“怎么办,我也还没想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应该不可能再留在小烛姐身边继续当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