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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习惯（第1页）

一席话已经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和表情来说了，可话语里浓浓的错杂和失落，却是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听得林小烛的心，都跟着紧紧的揪了起来……

虽然早就知道沈一白一定受到了伤害，也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想到了他的想法。但真正亲耳听到他心声的时候，她还是痛愧疚得无以复加。

各种情绪充盈在胸腔，四处冲撞，憋得她难受得不行。

她很想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可是开口的瞬间却觉得，此刻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好像也无法抵消沈一白心中的难过，更无法敌得过他的付出。

就好比不小心把别人家漂亮整齐的围墙凿破了个洞，无论怎样精心、努力的修补，也不可能达到人家之前的那种美观的感觉了。

懊悔、歉疚，却无济于事。难过、讨厌，却偏偏无可奈何。

这种感觉令人非常难受，可林小烛绞尽了脑汁，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应对……

正在她紧咬着嘴唇，怔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安静靠在床头的沈一白在默默看了她几秒钟之后，忽然眸色闪动。

下一秒，一下子收起了几分钟之前那种落寞的样子，扯着嘴角淡淡的轻笑了一下。用一惯温柔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怎么又皱着眉头，一副要哭的样子了？我都已经说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我都预想到了，你就别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了，好不好？不知道情况的人路过病房，看见你这个样子，要是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怎么办！放松点儿，笑一下，你笑时的样子，最好看了。”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抬了抬那只打着吊瓶的手，遥遥的指了指林小烛的嘴边，比了一个微笑状的圆弧。似乎是从心里往外，希望林小烛别再难受了。

可林小烛看到他这样费尽心思照顾她情绪的样子，一颗心却被攥的更紧了。

几乎是哽咽的说道：“一白哥哥，我现在怎么可能笑的出来？整件事，不管我知不知情，我都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心意，也对不起你的付出……”

“你看你，我不是说，不需要你这么想吗？”

大概是真的不希望看到她愧疚的样子，沈一白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点儿轻松的样子，很快就消失了。正色的、定定的看着林小烛赤红的眼圈儿，一字一句的说道：“小烛，我承认我会难过。但是，在那些个我不在的日子里，能有人接替我的位置，陪在你身边，给你依靠，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你不是孤单的。开心的时候，有人和你一起分享。难过的时候，有人借你肩膀。哭泣的时候，还会帮你擦干眼泪……即使这个人不是我，只要你幸福，我也会跟着开心……”

“一白哥哥……你真的开心吗？如果我幸福，即使不和你在一起，你也没关系吗？”

“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这次回来，其实也只是看看你过得怎么样而已，并不是一定要和你怎么样……”

“嗯？”本来又有些想哭的林小烛听见这话，猛地抬起了头，有些呆愣愣的问道：“一白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其实这五年来，不止你变了，我也变了很多。就拿咱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来说，不管五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是喜欢你的。可五年后的现在，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之前那种初恋般的感觉了，反而更倾向于相识多年，细水流长的感情。虽然也是喜欢，但没有男女之间那种心跳加速、惊心动魄的感觉。换句话说，你对于我来说，比起爱情，更应该说是一种习惯。”

“习惯？”

“对。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生活、一起长大，培养出的习惯。因为熟悉、因为太理所当然了，使我们都误以为非对方不可。可实际上，也许我们两个并没有对方想象中的那么不可替代。好比五年前，我离开你的时候，一直在想，等我回来的时候，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是什么情况，我都一定要把你追回来。可事实上，这次回来，发现你喜欢上了别人之后，我却并没有一定要把你追回来的想法。而是觉得，你幸福，就够了。”

“一白哥哥……”这番话虽然听起来好像有一定说服力，可是冥冥之中，跟之前沈一白表现出的态度实在是相差太多，林小烛一时间有点儿不敢相信，更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因而，看着他的眼睛，很是疑惑的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那之前遇到陆昱瑾的时候，你为什么还总是和他冲突？总对他说，要把我从他手中抢回来什么的？”

“我那么说，是因为我觉得他没有保护好你。无论是上一次，还是今天。每一次你受伤，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你身边。我从旁看着，真的很生气……”

“所以，你只是因为生气，才那么说的，并不是真的想和我重新在一起？”

“怎么说呢……小烛，我承认我在某种程度上，还喜欢你。但这种喜欢，应该更多的只是过去美好记忆的延续。咱们两个已经整整五年没见了，这五年里，你变了很多，我也变了很多。想要跨越这些鸿沟，实在是太难了。而且，你现在也已经有陆昱瑾了。所以，我并没有打算，真的把你追回来。也并没有打算，真的和你在一起。之前那么说，只是想吓唬吓唬陆昱瑾，让他有点儿紧张感罢了。”

沈一白说到这儿，轻轻一笑，大手轻轻抬起，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之后，终于轻轻覆盖在了林小烛的手背上。

之前一直紧绷的神色，也有了放松的意思。看着面前的姑娘，一字一句的说道：“说了这么多，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为你做的事，只是我喜欢的，想要为你做的事。并不是出于男女之爱，也不是出于一定要和你怎么样。你就把这一切，当成是以前的男朋友，现在的好哥哥为你做的好了。不要有什么负担，更不需要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