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衮衮诸公眼前,刘御史就敢颠倒是非,凭空污人清白,真是好大的威风呀!”
“你,郭尚书,陛下面前,你岂敢血口喷人!”
“好了!”朱由检出声呵斥,“这里是太和殿,是朝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堂堂的朝廷命官,却如同泼妇骂街一般,成何体统,还不退到一旁。”
“是。”郭允厚随即退步归班。
“是。”刘大受也跟着退回。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殿内群臣,“朕让你们议的是与荷兰人做生意的事,不是让你们互相推诿攻击的。”
吏部左侍郎钱龙锡出列奏报,“陛下,荷兰人想请求我大明通商,那若是应允,该如何行通商之事?”
“荷兰人自海上而来,自然是在沿海地区交易买卖。”
钱龙锡敏锐的找到了破题点,“陛下,既然是在沿海地区交易买卖,那我大明的船只是否要出海贸易呀?”
“这个,恐怕是有所难免。”
“陛下,若是允许民间船只出海贸易,那岂不是违反了太祖定下的海禁之策?”
钱龙锡继续说道:“当初太祖就是为了避免沿海地区受到倭寇袭扰,这才定下了海禁之策。”
“若是允许船只出海贸易,大海茫茫,风浪无情,稍有不慎,便便是船毁人亡。”
“更有甚者,万一有不轨之徒,勾结强人,嘉靖年间的倭寇之乱,犹在眼前。”
“陛下,祖制,不可违啊。”
其余人见状,也纷纷出列奏报,“陛下,祖制,不可违啊。”
东林党如今在朝堂之上,硕果仅存的两位大佬,一个是吏部左侍郎钱龙锡,另一个,则是新成立的户部财政司侍郎钱谦益。
钱谦益本来当上了户部税务司侍郎,那可是大明朝的财神爷啊,风光无限。
可是,钱谦益风光了没几天,就愁眉不展,因为,没钱啊。
对于和荷兰人做生意这件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朱由检这是在撬动海禁。
钱谦益身为东林大佬,有意维护朋党利益,可是,他身为户部财政司侍郎,需要的就是钱。
眼看着有了一个来钱的路子,却不能用,钱谦益左右为难,这个着急啊。
索性,钱谦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哪边我也不掺和。
朱由检看着钱谦益的态度,心中暗自发笑,现在的还不算什么,为难的还在后面呢。
随即,朱由检又把目光回到了钱龙锡身上,小样,既然你说祖制不能违,那好,你可别后悔。
“钱龙锡钱侍郎说得好呀,祖制,确实不能违背。”
“那就按钱侍郎说的办,传旨,广东,福建,浙江,南直隶,登莱,严格执行海禁政策,片帆不得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