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惶惶不安的纯贵妃,青璃返回正殿时见到皇后正反复临摹着先前那四个血红大字。
她倒吸了口气,连忙上前将烛台靠近些,压低声音,“娘娘,您怎么写起这字来?若是被人瞧见了难免传闲话。”
皇后静静地看着青璃将写着字的宣纸燃尽,勾唇浅笑,“瞧见了如何?此事跟本宫没有丝毫关系,那嬷嬷是毓湖的同乡,是循郡王庶福晋的远亲,而毓湖是皇上自己召进宫的。那晚是纯贵妃自己求见本宫,非要赶在皇上面前说起此事。”
青璃心中疑惑,“时隔多年,太后根基已稳,此事决计扳不倒太后。奴婢总觉得这事儿有些急了,太后一直不喜您,这次怕是要将此事算在您头上。”
“正因为出招急,皇上才排除了本宫的嫌疑。”皇后看着灰烬,缓缓开口,“毓湖要在御前站稳脚跟,必然要让皇上与太后产生隔阂,甚至永不见面。你知道太后为何要带着和妃离宫吗?因为她们对于皇室都是一样的存在,七阿哥不需要和妃了,皇上也早已不需要太后的帮扶。”
青璃恍然,她微微思索,“太后与和妃去了圆明园,倒是方便咱们动手。”
“自有旁人着急,本宫猜她们去了圆明园一定会细查此事。只是可惜了,血书,嬷嬷,都是真的。太后啊,她真是安逸太久了。”皇后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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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城外不远处的丛林深处,外面几名身体健壮容貌却不怎么起眼的深色布衣人守在附近,紧紧盯着四周。
马车内,沈滢作势要起身,动作太大差点磕到了头。
皇上走近,一把拉着她坐下,沉声道:“别动,朕秘密出宫,不能待太长时间。”
沈滢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道:“那太后那边……”
“朕已安排一模一样的车驾随行,一会儿让人快马送你回车驾,不会让旁人察觉异样。”皇上语气平静。
沈滢继续点头,她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男人,“皇上不问问臣妾如今还信您说的话吗?”
皇上注视着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内心,反问道:“那你现在还信吗?”
沈滢讪讪地说:“您总是这般突如其来不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就出考题,臣妾待在您身边战战兢兢,这么一想好像圆明园更安全些。”
“如此油嘴滑舌,可见还是没有被吓到。朕出的考题,你都回答得很好,胆小的人可做不来。”皇帝轻笑出声,虽然这是他一贯的表情,但沈滢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臣妾一开始只是猜测,顺着您的意思推进剧情。而后来您的那句话让臣妾定下心,您说夜间前路难行,您要派太监为我们掌灯。既然要让旁人知道臣妾与令妃失宠,那个太监的命留着不是更好?
而您却杀了他还放任流言四起,臣妾想了许久,若没了那个太监,您在养心殿的最后一句话也意义大变!”
“夜间前路难行,朕为你们掌灯。”
皇上微微颔首,伸手捏了捏对面之人的后颈,“朕的藏头文与你的相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