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陈玄礼带着一众神策卫,在佛堂中站定,面露焦急与无奈之色。
在前方,有一名身形伟岸,双耳垂肩,极具佛相的僧人,正盘膝坐在蒲团上,一手默数念珠,一手敲击木鱼,口中念动佛经,乃是“七俱胝佛母准提大明陀罗尼经”。
此经,乃是大唐三大士之一的金刚智大师所译,替人祈福消灾所诵的经文,经文缓缓,佛意明了。
高力士与陈玄礼虽说着急,但是还是不敢妄动。毕竟,此处佛寺,非比寻常。乃是三大士清修之地,不容有人打扰,否则,后果恐怕他们二人也担待不了。
“两位施主,贫僧有一言,你们细听。”那诵经的僧人缓道一句,其声仿若佛音绵绵,透人心胸之间。
高力士和陈玄礼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齐齐点头。
“一则,佛门乃是清修之地,二位,请带人出去吧。”僧人和蔼一笑,高力士和陈玄礼神色齐齐一变,刚欲开口之时,那僧人忽然站起身来。
“二则,金刚智大师内力雄浑,加之不空师兄的内力,那小施主,必定无虞!”僧人又道。
高力士和陈玄礼此时立刻紧闭了嘴巴,对僧人恭敬的行了一礼,没有任何言语,带着人出了佛堂,在外守候。
而此时,在广福寺的一处秘密之所,两位僧人盘膝而坐,并排在一起,在他们的前面,有一个不断颤抖,浑身火红如炭的少女,正是因为内力紊乱而导致血气逆流的玉公主了。
“师父,此子身上的内力,弟子仿佛在哪里见过!”
那左边的僧人,忽然开口道。只见他面容慈祥,略有沧桑之色,也是双耳垂肩,佛相自有。
在他旁边的僧人,是一名老僧,身披袈裟,骨瘦如柴,似乎仅剩下一身皮囊包裹着骨头,没有丝毫的肉与脂肪。但佛相庄严,不怒自威,双眼如电,在有些昏暗的禅房里,居然闪烁着精光。
“不空,可否还记得当年你在碎月城时?”老僧问道。
“师父,当然记得,当年我与你,前往碎月城欲迎回‘佛骨舍利’,却不料被袁天罡所阻,我们与他大战了一场!”不空面容不动,沉寂无神色,缓缓道。
“既然如此,你却不记得袁天罡的内力了吗?”老僧又是一问。
不空沉寂的神色忽然一动,然而却又忽然一滞:“此子的内力,是与袁天罡的内力又几分相似,可是也仅仅只有几分而已,实则大相径庭!”
“如此便是了!”老僧淡道,不空立刻思索一二,点了点头。
“弟子明白了。此子的内力,如胎儿的出创,尚未生出完整形体,混沌一片,所以才难以辨别,其实,若是成型,便与袁天罡一样了!”不空立刻道。
此言毕,老僧却缓缓的摇摇头,不空顿时有了几分疑惑。
“师父,弟子说错了吗?”不空忙问道。
“也对也不对!”
“请师父教诲!”不空双手合十,行了一个合十礼。
“此子身上的神功,的确出自袁天罡,有如眼耳口鼻心,出自一人,但若袁天罡的神功,乃是一人之体,那此子的神功,正如眼耳口鼻心,只是一部分罢了。”老僧解释道,不空深深的一点头,犹如醍醐灌顶。
“而且,即使像了眼耳口鼻心,也是残缺不全的眼耳口鼻心,如眼少一只,耳缺一角,口中无齿,鼻中无隔,那心,有室无房,终算不上眼耳口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