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了十分钟。
其中原因也有路况实在不好,也有这里地点偏僻的原因。
抵达后,为首的警官指挥他的手下救火,首先急匆匆地询问:“司机呢?哪些是76路公交车的乘客,请站出来一下。在场有伤亡吗?”
众人一阵七嘴八舌,让警官不太知道该先听谁的。
于是改由司机和他对话。
司机说:“警察通知,我是76路公交车司机。这一趟车在南三段拐角时有乘客说起火了,我就立马停车。不过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打开车门,车门却卡住。所以造成了一阵慌乱,后来前门打开,后门也有人拧开了紧急开关,所有人都下了车。目前得到的信息是没有乘客还在车子里。”
警官点点头,看向在一旁正在灭火之中的公交车。
七八个警察各自提着灭火剂远远对准76路一阵猛喷,不过看情况一时半刻很难完全熄火。他沉思了片刻,又问起司机:“司机同志,当场情况请再说一说。”
点点头,司机停顿了十几秒,缓缓叙说起来。
“这趟车从南区图书馆之后就会变得人多,那时候上下车开关车门都没有问题。前面很多人没有往后走,我就一直招呼他们让他们往里让一让。因为堵塞了门口会有很严重的隐患。不过这趟车人很多,反正一直以来都人多,因为贯穿南北,由于又是烧油车,现在市区整改不让走二环内,于是只有绕远路,这样造成经过更多地方,所以乘客比起往常还要多。”
“开到南三段转了个弯,应该是车厢中央有个人喊了声,着火了什么的。我没有太在意,只是减慢车速,准备问一问。不过大概十几秒后,后车厢也开始吵闹了起来,我听到有个女人大声喊让我停车,着火了,冒烟了。所以我决定先停车,不管什么情况检查一下再说。结果我摁下开关,后门和前门都打不开。根据我的经验来说,应该是人太多了,挤在一起,根本让车门动不了。加上乘客们都想出去,更是往哪里挤,所以没有开门的空间。透过中门的摄像头,我也基本确定了这一点。于是我让乘客们不要紧张害怕,先让出位置来。差不都这时候我听到有人开始砸玻璃。我就给你们110打了一个电话报警。”
“车子有四个破窗锤,对准窗户的中央位置用尖头砸就可以砸破。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一直没有成功。于是我立刻打开驾驶车窗,让几个小孩从我那里下车。”
说到这里,司机将烟蒂丢在地上踩了一脚。想了想他又捡起来丢在一旁垃圾桶里。点上第二根烟。
“小孩下去后,我闻到一股烧焦味道,前面也终于有空间可以把门打开。接下来我就疏散乘客下去。中门我看到有人也终于拉开了门,其实那里有一个紧急设置。切断通气源,然后拧开红色开关就能够手动开门了。不过之前太多人挤在那里,根本推不开。门还是要往里拉开的。”
“最后我看到人走得差不多,于是自己也跑了下来。事情就是这样。”
警官点点头,心里有了的点数,正要询问乘客。
司机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发现了一个情况。”
警官问:“请说。”
“夏天的确可能造成公交车自燃,不过需要引燃物。”
警官顿时严肃起来,眼睛若无其事瞄了下周围:“你的意思是。”
司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车内过于干燥,遇到可燃物容易造成燃烧。或者是汽车的输油管道存在微小的渗漏,在发动机舱高温下雾化,相应充满了汽车的相关部位,这辆汽车就变成行驶中的燃烧弹,一旦条件成熟,比如,遇到电气线路短路产生的火花,油气雾化到某个临界点。所有爆燃条件凑一起了,这颗庞大的燃烧弹就爆炸了,通常这种燃烧速度非常快,一般都会10分钟内将整车烧完。或者汽油气化,很快会发生燃烧和爆炸。这辆车虽然也是自燃,明显是属于前者,我并没有听到气爆声。”
在罗宾授意下,初中生也鼓起勇气说:“我也有看到的要报告……”
略略紧张之后,他将自己闻到刺鼻气味说了出来,警官十分关切问他那是什么气味,初中生却说不出来。罗宾知道并不是初中生说谎,人在高度紧张时会选择性遗忘并不重要的事情,大脑全部神经都集中在着火和逃生这两个词上头。
警官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
他锐利的双眼认真地掠过各位乘客,第一个瞄向的是深色系阿姨。
警官大概是顾虑到围观人群太多的缘故,带着这些乘客到了旁边绿荫下。接下来就是问话。
深色系阿姨有些不安地说起自己。
她儿子是一个货车司机,前几天在高速公路上撞车,现在还躺在医院。乘坐这趟车,她是想借着路过医院顺便去看望儿子。结果遇到这门子事。
没想迅速有人指证她。
“警察同志,我想说一个情况。我就坐在她旁边,应该是最清楚她情况的了。”
不用说,正是之前和她有矛盾的油头大叔。
“我是坐在她左手的,她当时还提着东西,外头是一个布袋子,里头是铁罐。虽然遮盖很严密,我还是看出来了,是油漆!”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极为笃定,让周围乘客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