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本在宫中焦急,她始终没能得到流朱的消息,小允子也才跟着皇后的人去了圆明园,一切都是未知,她只能焦急地等着。
但一见到苏培盛,她便立刻收敛了焦急的神色,“苏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苏培盛微微行了礼,他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甚至脸上布满了笑容,“皇上新得了一幅字,想邀甄常在去瞧上一瞧。”
甄嬛闻言立刻展露了笑颜,皇上博学多才,聊起诗书字画来很是有自己的见解,“公公稍候,我带上为皇上绣的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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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也不催促,安安静静等着甄嬛拿好寝衣,方才开路带着她去养心殿。
一出门就碰到一队侍卫走过,甄嬛颇有些好奇,遥遥多看了几眼,“苏公公,这是……”
“奴才倒未曾听说有什么事,想来是到了侍卫整队换防的时候。”
甄嬛对这话虽有怀疑,但到底不觉得是什么危及自己的大事,便也没再关注,跟着苏培盛去了养心殿。
待几人离开之后,那队侍卫便立刻包围了永寿宫,一个个宫人全部被抓住审问。
而甄嬛刚踏进养心殿中,便觉得气氛有些凝滞,一个个伺候的宫人都不曾有个笑面,甚至未曾向她请安。
但身边的苏培盛倒仍是恭敬着,甄嬛稍稍安下心来,放心进了内殿。
苏培盛未曾进去,他将浣碧也留了下来,和甄嬛道了一声请,便将门给关上了。
“皇上叫的急,嫔妾甚至没能好好梳妆打扮一番。”甄嬛笑的满脸温柔,她将那件绣完的寝衣展开,“皇上喜欢金龙出云的绣样,嫔妾今日已经绣好了,皇上看看,可喜欢。”
皇上沉着脸色,只是随意看了那件寝衣一眼,“不错,放在那边吧。”
“皇上可是……心情不大好?”甄嬛只觉得皇上不似往日柔情,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皇上点了点头,他将沈眉庄写的那封信推给了甄嬛,叫她仔细看一看。
甄嬛不明所以,她拾起那封信,一列一列的仔细看过去。她本来平淡的神色立刻变了,捏着信纸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沈眉庄泣血一般的文字叫甄嬛看了也觉得心惊,她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来,没人知道,这眼泪到底是为了沈眉庄而流,还是为了她自己而流。
但甄嬛清楚的很,即便小允子去圆明园,真的将流朱给杀掉,也挽回不了如今的败势。
她将那几张纸压在胸口,楚楚可怜地抬头看向皇上。
皇上沉默地看向甄嬛,如今她哭泣起来,似乎更像纯元了,那咬唇的小动作,那欲说还休的双眸。
“皇上……”甄嬛到底开了口,但是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狡辩此事不是自己做的,还是说些昔日恩爱情谊求皇上轻判。
“这些事儿,可是你做下的。”皇上轻叹一声,终是把这句话问出了口,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所谓的证据此时应该已经拿到了手中。
甄嬛并不言语,她长叹一声,终究是缓缓点了点头。
皇上同样长叹一声,在这场鬼胎案中,他被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欺骗,一同向自己那得来不易的孩子,挥下了屠刀。
也许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报应。
“嫔妾确实收买了钦天监,但若是皇上仍记得,钦天监只说了皇嗣与皇上血脉相连,皇嗣受到阴气冲撞,会累及皇上龙体。”
甄嬛脸上的泪未曾停下,仍是成串地流下,“鬼胎之说,从不是钦天监所认定的。”
皇上微微回想,他猛然想起,提出鬼胎之说的,是一位得道高僧。
甄嬛知道皇上已然想起,她并未将自己摘出,“嫔妾承认钦天监乃嫔妾收买,但那么多得道的僧人,嫔妾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与财力收买。
事实上,就连去收买钦天监,嫔妾也是无奈之举。”
甄嬛不敢直白地扯出皇后,毕竟她与果郡王私下相会的证据还捏在皇后的手中,怕只怕自己将皇后扯出,会连累整个甄家。
甄嬛擦掉了面上的泪水,将那些信件整整齐齐放在桌上,方才慢慢跪在地上。
“嫔妾认罪,请皇上责罚。”
如今甄嬛不吵不闹,也不为自己狡辩,反倒叫皇上狠不下心来赐她一死。
“你说无奈之举,如何一个无奈之举。”
甄嬛只是摇了摇头,她不敢说,更不能说,只能这般以沉默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