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买了两碗面回家,他知道母亲肯定没有做饭,他也懒得自己动手,即便今天做一顿又能怎么样呢,他又不能天天回来给母亲做饭。
这么大人连点自理能力也没有,也不能全要他负责。
要不是饥一顿饱一顿,饮食不规律,母亲未必会生那么大的病,至少她生病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暴饮暴食。
“我回来了。”江轶知道压根就不会有人回应。
他看到母亲还是坐在沙发上,就好像一整天没有挪过位置似的。
他心里哼笑一声,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泛上来的无力感,足以让他在心中骂一声“去他妈的”,要是老子也能疯一个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管,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不顾一切,没有负担。
但是他不能,他最终还是选择将面端到母亲的面前:“一天没吃饭了吧,吃我刚买的面吧,还热着。”
母亲斜着眼睛瞟他一眼,冷冷来了一句:“不吃。”
江轶见她态度强硬,心知自己也干涉不了,他自己心里也不舒坦,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就站起身来:“随便吧。我就放在这里,你要是想吃了就吃,不想吃就明天再吃。”
“我说了我不吃,你他妈聋了吗?”
眼看着母亲跳脚,江轶平静地盯了她几秒,随后说:“你想摔了吗,那你就摔吧。”
随后江轶一言不发吃光了自己的面,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母亲也许没想到自己发火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一天晚上竟然没有再闹。
但是江轶睡不着,月亮怎么那么亮,白天磕着的膝盖也隐隐作痛。
直到快要天亮,江轶才好不容易迷糊着,但是不一会儿就被卧室外面叮里咣啷的声音吵醒,紧接着传来尖锐的刺人心肝的粗俗谩骂声。
江轶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他对这种情况再熟悉不过,是母亲因为一点不顺心的小事,比如没梳好头发又发脾气了,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被这种谩骂声吵醒,然后从早上开始,整个人一天的心情都被一种阴郁笼罩着。
江轶拉开门,快速洗漱完,一声不吭下楼买了早饭。
江轶闷声吃掉两个包子,把药取出来放在桌上:“一会儿吃完饭记得吃药,我去学校了。我晚上还会回来的,我会检查,如果你没吃药,我会知道。”
江轶放完狠话就出了门。
可能是最近真水逆了,自从那个贺天圻来了他们班成为了他的同桌以后,他就事事不顺利,平时没遇上的糟心事这下全来了,连他妈都比平时闹挺。
他单方面的认为所有的一切厄运都是贺天圻这个煞星给他带来的。
江轶贴着大马路的边上走,低头思考着贺天圻这个煞星,果然,连想都不能想到他,人要是倒霉了好好的走路都能被撞。
由于江轶低头没看前面,一个大爷大概七八十岁,颤颤巍巍地蹬着个三轮车,眼看就要撞上江轶了,既不出声提醒也不捏手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硬是控制着车把左摇右晃,生生将车轮撞在了江轶的膝盖上。
江轶痛苦地扶住膝盖。
不得不说这大爷控制车速倒是一流,可能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便骑太快,于是在撞了江轶之后才堪堪把车停住。
虽然没被撞倒,但是这一撞力度也不小,再加上昨天磕了一下原本就走起路来隐隐作痛,现在这一撞简直都疼得不行了,放开了疼,疼得江轶脚不能着地,只能把小腿屈起来。
大爷还坐在车上问:“小伙子,没事儿吧?”
江轶气不打一处来:“大爷你这么大岁数了,没事儿多溜达溜达骑什么车啊。”
大爷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嘿这小伙子,年纪不大还挺娇气的,不就轻轻碰了你一下吗?”
江轶知道跟这种人掰扯不清楚,就挥挥手让他走:“算了大爷,没你事儿你走吧。”
大爷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松开手刹,慢悠悠地继续蹬走了。
等大爷走远了,江轶才开始后悔,他现在腿压根不能着地,一着地是龇牙咧嘴地疼,他扶着路边绿化地带的栅栏,一条腿站在地上,他想现在必须得上医院去看看了。
他掏出手机想给别人打个电话,才想起来现在陆泽鸣应该快要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