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藏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儿子的事情总是第一位,他希望官差可以动恻隐之心,让他先带孩子看病。
“想得美!有人告了你,说你欺诈,用假配方换银子,跟我们走一趟!”
心中一凛,夫妻俩想起来,金百富当初上家里来警告他们,那张老板的“若雪”有问题,想要让他们将“伊人”的配方卖给他,否则就会有麻烦。
然后洛伊人中毒,莫藏花忙着替她找解药,这事儿生生被忘在脑后。
现在已经过了三日,张老板想必是直接报了官,衙门才会找上来。
“夫君……”洛伊人看向他,眼底是浓浓的担心。
“这样,我随你们走一趟,只是求你们让我先把孩子送去医馆。”
最后,官差还是通融了一步,让他们将孩子送上牛车,又有人专门跟随,一起去了镇上。
在村里经过的时候,张三看着牛车上的官差,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眼底是浓浓的快意。
莫藏花没说话,兀自赶着车离开。
才到医馆,莫藏花就被带走,留下洛伊人和莫离两个看大夫。
公堂之上,看着最近频频出现的莫藏花,县太爷都觉得有些头大。
张老板陈述了自己的“冤情”,要求县太爷查明真相,为自己做主。
莫藏花冷冷看着他,见他所说如同背诵,就猜想一定有人暗中教给他这些说词,这连续的事件,搞不好就是一个阴谋。
县太爷看了莫藏花一眼,之前莫藏花和那位京里来的指挥使大人一起出现,兴师动众地问他要过洛伊人,想来他的身份也不简单。可身为父母官,这张老板的案子又不能不接,他登时觉得自己怕是快要告老还乡了。
对于金百富当日的警告,莫藏花不是没有想过对策,只不过冷不丁被张老板告了,他有些意外。这会儿既然事儿来了,他必须应付过去,现在也冷静了下来。
“大人,既然张老板认为莫家给他的配方并非是真品,那草民便恳请大人,让草民亲自来调配这一款‘若雪’。两厢对比,真假立判。”
他看向张老板,眼神凌厉,并不畏惧:“若是比较后,证明在下欺诈,但凭大人发落。相反,若是制作出的成品与我莫家之前的一般无二,便证明草民没有欺诈,是张老板的问题,草民便要求张老板赔偿莫家的名誉损失,如何?”
张老板闻言,倒显得不那么自信,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由不得他退缩,当即点头。
县太爷见状,便命人准备所需材料,让莫藏花制作若雪。
“大人,草民有个建议。”金百富不知何时到了公堂外,高声喊道。
将他宣进来,听他说话。
金百富看了莫藏花和张老板一眼,嘿嘿冷笑,声称二人都是齐州商会的会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为了商会的名誉,商家的利益,他这个代理会长想要在公开的场合,请专门制作这些脂粉的商家也参与进来,共同品评、鉴定结果。
莫藏花蹙眉,县太爷却觉得此事可行,当即允准。于是双方定在第二日,齐州商会在镇上的分部进行当场测试。
莫藏花得以先行回医馆探望妻儿,此时莫离的外伤被处理过,只是依旧昏迷着,不时口里多了几句梦呓。
洛伊人见他回来,悬着的心才算放下了些。
问及经过,不免对下午的当场制作有些担心,莫藏花却朝她摆了摆手。
“为夫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你不必担心。别忘了,这是为夫的专业,不会有什么事的。”
将担心默默藏在心底,洛伊人点点头:“夫君,此事怕是不单纯,请夫君万事小心,不要让有心人有可乘之机。”
“我省的。”莫藏花捏了捏她小手,以示安慰。
“郎中说离儿看不出什么事,只是昏迷不醒,可能是摔得有些重,还要再观察一阵。”洛伊人抿了抿唇,“都是我不好,应该将孩子贴身带着的。”
“别自责了。你已经尽力,而且离儿已经这样了,还能比现在更糟吗?”心里不好受,却不能责怪爱妻,莫藏花摇了摇头。
又看了孩子一会儿,他便去商会赴约。
这事儿显然是被有心人刻意宣传过,原本商会分部没什么人,这会儿挤挤挨挨的,大小商家都安排了人前去观看。
县太爷作为公证人,高坐中央,旁边是金百富作陪。至于张老板那一方,则派了他们的香师参加。
莫藏花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一路见围观的群众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时还有人议论,袖子内的手暗暗攥了拳。
这一次,他必须全力以赴!不但要小心对方的算计,更要将这些有限的材料发挥最大的功效。
只是,卖给张老板的配方,和真正的“若雪”到底有何差距,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希望一切能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