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多少?”先前那个问。
莫藏花暗暗摇了摇头:这两位白长了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竟是憨傻得要命。
“我只有二十两。”他摊手,“或者两位愿意再找回十两?”
“大哥,他有二十两,多出来那十两,咱们也找不开啊。”又挠了挠头,那傻憨汉子显得挺为难。
莫藏花心里好笑,便是洛伊人听了都忍不住捂嘴。
“不若两位放我们过去,后面或许会有人带了十两银子也不一定。”莫藏花开始同他们打商量。
“咱们着急埋葬父亲,哪有时间等?!”那兄长眉毛一竖,“这样,你将银子给我们,等我们花剩下,再还给你!”
洛伊人已经在后面笑得肚子疼,莫藏花也懒得再和他们斗嘴:“两位,你们真的是来打劫的?”
二人闻言,一脸认真地挺了挺胸膛:“俺们就是来打劫的!”
收起眼底的戏谑,莫藏花瞬间笼上一层寒霜:“在下没时间陪你们浪费,既然你们不学好,今日便去官府那说理吧!”
话音刚落,人就出现在兄弟俩中间,“嘭嘭”两声,将二人击飞,撞在山壁上起不来。
取来绳子就要将二人束了,那兄长却呲牙咧嘴大喝:“住手!”
莫藏花略一挑眉:“怎么,还有话说?”
“我兄弟二人死不足惜,看小哥你身手了得,我二人有个不情之请!”
原来,这两兄弟家中有个病重的老父,一直由二人供养。只是看病开销太大,父亲终于撒手人寰。哥俩没有银子厚葬他,便动了这番心思。
“将贼人送交官府,总是有些银子得,小哥你既然要拿下我们,便请代劳将我二人的父亲葬了,也叫我们了无牵挂!”
莫藏花微微动容,想不到他俩虽然憨傻,倒是重情重义的人。
“你们是做什么的,为何会做这等勾当。”收起绳子,莫藏花挺直身子站在那,俯瞰着他俩。
“俺叫陈家宝,那位是俺兄弟陈家安,就住在皮村。村里人因着俺们是双胞兄弟,就唤作陈大、陈二。”见莫藏花打算放过他们,还借钱给他们葬父,兄弟俩也开始介绍自己。
“俺们原本是给邻镇的林老爷做花匠,每月得那么一两半银子,给爹爹买药、看病。可这林老爷是个为富不仁的,每月都克扣俺们的工钱,到手里能有一两银子就不易。”陈二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陈大见状,将话茬接过来:“镇子上的郎中又唯利是图,没钱就不给俺们看病,俺爹本就身子差,一来二去耽搁了,就更重了。”
“俺娘死得早,俺爹年轻的时候,为了养活俺们,做了许多粗活累活,把腰腿累坏了,还落得一身病。俺们俩虽然不会读书认字,可也知道百善孝为先的道理。若是不能送俺爹最后一程,俺们兄弟心里难安!”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动听,让人觉得,他们值得敬佩。
“夫君,我看这二人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徒,这银钱我们先借给他们吧。”洛伊人走过来,站在莫藏花身旁。
一听银子有了着落,兄弟俩赶紧叩头:“若是二位能帮俺们厚葬父亲,便是俺们的再生父母,陈大、陈二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别、别、别,没那么严重。”洛伊人可受不了人家这样,“两位大哥为了父亲,不惜以身犯险,虽说打劫不对,但其心可免,倒是让人佩服。比起那些人面兽心、弃老人于不顾的人强多了。”
莫藏花也点点头:“伊人所言极是。不过,为夫倒是有个想法。”
他看向陈氏兄弟:“你们说是做花匠的,于这花草的种植可了解?”
两兄弟闻言,立刻点头如捣蒜:“我们本来就是伺候这些的,哪里有不了解的!若是恩人不信,便考考俺们!”
莫藏花也不含糊,问了好几个刁钻的问题。
这兄弟俩也不善,竟是对答如流。
看起来憨憨傻傻的,没想到对于种花倒是两个好手。
唇角轻勾,莫藏花点了点头,将他们扶起来:“这样,你们的父亲由我出钱埋葬。而我刚好买了十亩田地,最是适宜种花草,你们替我打理,如何?”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面露喜色:“这个自然是好!我兄弟无牵无挂,只要恩人厚葬父亲,但凭你使唤!”
“使唤谈不上,雇你们是真的。每月二两银子,父亲的丧葬费也算我先借给你们的,从月钱里扣除就是。”
陈大摆摆手:“我兄弟无牵无挂,恩人肯给我们工作,那是再好不过!这十两银子是我兄弟自卖自身,月钱也不要那么多。你对我们有恩,情愿一辈子跟着恩人!”
陈二也点头表示同意。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见这两兄弟实在是耿直憨厚,便同意签订劳动契约,让他们做莫家的花匠。
替他们将父亲厚葬,又收服了陈氏兄弟,莫家的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不过,洛伊人可不觉得心里没底,十亩地里种了各式花草,很快就能给莫家带来利益。倒是莫家的蒸馏间,这会儿可是觉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