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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下来,洛肖氏准备好了晚膳。
而那一边,穆陆又故技重施,端着药碗过来,摆出一副苦相:“侯爷还是不肯吃药。”
洛肖氏差点笑出声来,她背过身去,拼命忍住。
徐容容这次并未起身,而是用汤匙舀了一勺蛋羹入口:“威远侯乃堂堂一品军侯,身边竟然连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想来真是可惜!待回京之后,我入宫求求皇后娘娘,给侯爷换些得用的下属吧。”
穆陆:“……”
怎么,这是饭碗不保了吗?
他忙道:“是非属下无能,行军打仗属下们并无二话,但……给侯爷喂药这样的精细活。”
“精细活就是天生该女子来做吗?”徐容容搅弄着手中的汤勺。
穆陆连忙噤声:“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管不着。”徐容容笑道,“眼下的事,要么是你们体恤自家侯爷,服侍他吃药,早日康复;要么就是让他自己捱着,看能不能挺过去。”
“三番四次的来找我帮忙,真是好没道理。”说话间,徐容容面色不虞。
饶是穆陆脸皮够厚,被这样训了一通,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告退。
见他走了,徐容容几不可闻的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下午那般尴尬的场景,她恨不得自己从未进过穆戎的房间!
如今让她再进去,只怕是万万不能了!
洛肖氏又为徐容容盛了一碗羹汤:“可是屋子里炭火太旺?怎么县主的脸竟如此红。”
徐容容连忙低下头,掩饰道:“无妨,许是吃的急了。”
穆戎的房间里,他已然睁开眼。
既然徐容容不愿意来,他便没必要装下去。
更何况,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倒让他浑身的骨头不舒坦。
“真的要喝吗?”穆戎闻见味道,就想要呕出来。
穆陆点了点头:“这是舒郎中特意交待的。”
“是舒庆交待的,还是你交待的?”穆戎说话时,语调不徐不急。
穆陆连忙跪下:“属下不敢……舒郎中嘱咐侯爷按时吃药,属下只是想让大小姐多心疼侯爷一些罢了。”
穆戎看了看那黑乎乎的药汁,未置可否:“放下吧。”
穆陆如蒙大赦,连忙将药放在桌子上。
“京中可有消息?”穆戎问道。
穆陆连忙将穆艾叫了进来,与京城传递消息的事情,一直是由穆艾负责的,他可不敢越俎代庖。
“回侯爷的话,今早京中传来消息,二皇子已经被陛下幽禁了。”
“除此之外呢?”穆戎追问道。
“此外并无其他消息,常靖大人并未受到水患牵连,陛下说他功过相抵,仍然返回江南,继续担任江南道黜陟使一职。虽然没有升迁,但历此大事仍能保留原职,陛下的态度已经明显了。”
“嗯。”穆艾也同意这个说话。
但他没想到,此事竟然只处罚了二皇子一人。
他虽然没有回京,但曹阳一人定能将此事办妥。
段川南的身份定是会被揭穿,但按照二皇子素来张扬的性格,如此繁复的阴谋诡计定是有他人在幕后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