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娘害怕……”
巧慧拍着沈青禾的背,有些被她逗笑了。
“娘,这世上还有您害怕的东西?”
沈青禾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巧慧,孙思成送给沈青禾的向日葵花瓣撒了一地,明明是刚摘下的新鲜向日葵,却莫名有了些衰败的痕迹。
入夜,沈青禾抱着早上从那老太太那儿顺的白菜,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吴婶子家的门,她心里堵得慌,必须要找个过来人说说心里话。
开门的是吴大军,他穿着白色背心,身上还批了件劳保服,他见来人是沈青禾,敞开门让她进来,沈青禾站在门口,小声问道:
“婶子睡了吗?”
“是啊,这些天她织毛衣织的晚,累了,就睡得早些。”
沈青禾听了,把白菜放到吴大军屋里,然后搓搓手就准备离开。
“我没什么事,大军叔,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大军眯着眼,看着沈青禾局促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心里有事情,他把劳保服穿好,关上门,跟着沈青禾一起走到外头。
“别走,丫头,有事情你跟大军叔说也行,是为了吴墨的事吗?”
“不是不是!我跟婶子说了,吴墨……那还好,不过戒毒毕竟是个辛苦事,我现在在城里头摆摆摊,会多去看她,你们有东西,我会帮你们捎过去,不过那个地方你们就别去了,我怕你们不忍心……”
“我明白,青禾,墨儿错过一次,这是她必经之路。那不是她的事,就是你的事了?”
吴大军握住了沈青禾的胳膊,关切的问着她,沈青禾听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默默点头,吴大军心领神会,他拉着沈青禾到门口的大树下,找了个藤椅坐下来,淡淡的青草香配合着夏蝉的轻鸣声,让沈青禾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吴大军拿着蒲扇边扇风,边看着满天的繁星,他笑着对沈青禾说:
“青禾啊,今儿个你跟孙书记的事,传的大伙儿都知道了,你婶子本想着找你呢,我让她别去,怕打扰了你跟孙书记单独相处呢,哈哈!”
吴大军说完,看了青禾一眼,他本以为沈青禾会害羞或者微笑,但沈青禾面色凝重,似乎这并不是一件令她开心的事情。
“怎么了,青禾,孙书记他,不好?”
“没……大军叔,孙思成他对我很好,特别的好,就是好到我没有办法再对他说不,但是自从昨天我向他表露心意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说他可以养我,他看到每一个村民都要拉着我打招呼,我一反抗,他就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好像在说,我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你不要不知道感恩……”
沈青禾说完只觉得浑身发凉,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不知道该如何与孙思成相处,她只想要一段细水长流的感情,并不是像孙思成那样张扬。
“青禾,孙书记等了你多少年了?六年了。有几个男人能这样?我觉得他是终于得偿所愿有些激动,这都是正常的,等他这阵子平静下来,就好了。”
吴大军慢慢挥着蒲扇,看着远方,他的声音浑厚,像是给沈青禾吃了颗定心丸。
“叔,那我该怎么做?”
“迎合他一些,包容他一些,若他真的从心里爱你,他会慢慢懂你的,不过,叔有一句话提醒你,一切切莫着急,在你们真的决定组成家庭前,别让他碰你的身子,这点很重要。”
沈青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坐在草地上,把头枕在吴大军的腿上,望着满天的星斗,望着溶溶的月色,听着河水汨汩的低鸣,听着纺织娘和知了的二重唱,只希望她的选择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