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上,香料铺子里,苏昌坐在柜台后头对账。
雇来的伙计噼里啪啦打着算盘,扭头见东家连一页都没有翻,不由着急:“东家,您要是有事,今日就不盘账了?”
“唉?”苏昌回过神来,“盘,怎么不盘?”
话这么说,心思依旧不集中,又白耗了一刻钟,不得不作罢。
伙计去上门板,问:“东家,门口灯笼要点吗?”
“点了吧、点吧!”苏昌说完,忽又后悔,“别了,打烊了就不点了,算了算了。”
伙计摸了摸鼻尖,虽腹诽东家今日反常,还是依言做事。
苏昌又看了眼那两串暗着的红灯笼,抹了把脸,扭头去了后头院子里。
眼不见为净。
等他再想想、再仔细想想。
二更时,坐在石桌旁休息的苏昌打了个寒颤。
不小心打瞌睡了,还怪冷的。
再一琢磨,就觉得冷得不太对劲,他猛地一扭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人,吓得他“哎呦”叫了声。
“你、你……”
苏昌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也看不清楚对方模样。
对方裹着夜行衣,脸上蒙了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来人正是参辰。
他对苏昌比划了个手刀:“没有把苏东家打晕,就不认识我了?”
苏昌讪讪:“今天不用把我捆去哪里吗?”
“那得看看东家给什么消息了,”参辰道,“东家,前回我家主子告诉过你了,一条道走到黑,最忌左摇右摆,你可不要犯糊涂。”
苏昌抬手擦拭额头冷汗。
他昨儿才收到苏议的密信,心里慌得不行,也没有拿定主意,这才没有点红灯笼。
可是,怎么他还在犹豫,对方就寻上门来了,还让他别当墙头草。
消息灵通?
脉络清晰?
苏昌吃不准。
心一横,他豁出去了:“我正琢磨这事呢,小哥来得巧,稍等、稍等,我去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