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冷静,却也透出了几分信心:「李渡若想成事,最优选就是直捣黄龙。」
调虎离山。
声东击西。
裕门打得越凶、越胶着,对李渡就越有利。
在朝廷极力往裕门增兵、补给源源不断西送之时,忽然冷施一箭,直取京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想要达成此效果,李渡布兵势必不能离京畿太远。
一旦在路上消耗太多,就没有奇袭的意思了。
林云嫣忍不住皱眉:「京畿也不小,算上周边再远些的,真要囤私兵,也能囤个无影无踪。」
想要靠官府衙门到处搜罗就得一个结果,都是吃力不讨好。
徐简又何尝不晓得。
「我昨日也与圣上提了此事,」徐简缓缓道,「裕门还未起战火,一切也都是猜测为主,眼下除了边关加强戒备之外,圣上也想抓一抓京师守备。」
林云嫣多熟悉他。
只听徐简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对此是有一些看法的。
她半支起身子,定定看着徐简,伸手按在了他的眉心上,轻轻抚了抚。
徐简侧眸看向她,四目相对,末了不禁弯了弯唇,道:「守不如诱。
李渡一日不除,朝廷便一日不心安,可李渡在暗,他能藏。
一旦京城守备大增,李渡可不会傻乎乎凑上来送死。」
所以才说,一味防守,不如诱敌深入。
引蛇出洞才能打着蛇。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林云嫣也明白,此举风险不小。
别说圣上不会轻易答应,真到了金銮殿上要议论出个高下,恐怕也没有多少朝臣敢拼一把。
「急也急不得,」林云嫣笑了下,「你也说了,裕门还未起战火,螳螂和蝉都没有动,黄雀才不会在这时候叽叽喳喳。」
徐简被「叽叽喳喳」逗笑了。
他也抬起手来,把林云嫣落在他额头上的手扣下、按在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拇指慢慢摩着。
「我观岳父中午吃了不少酒,这会儿大抵也在醒酒,」徐简道,「我等下先去千步廊,晚上再过来,与岳父也商量商量。」
林云嫣揶揄道:「你的酒醒了?」
「原也没醉。」徐简捏着林云嫣的手指,许是躺着的缘故,声音比平日慵懒些。
林云嫣笑了起来。
徐简从躺椅上起身,又拉了林云嫣一把。
林云嫣与他整理下仪容,这才送他出去。
徐简走了,挽月过来禀道:「刚才三姑娘过来,晓得国公爷在醒酒,又走了。」
林云嫣颔首。
下午闲着也是闲着,她便寻去含辉院。
林云芳正窝在榻子上发呆,听见林云嫣声音,她忙不迭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姐夫走了?」
「去千步廊了。」林云嫣回她。
待走到屋里,就见林云芳冲她一阵挤眉弄眼,林云嫣挑了挑眉。
「我先说,我不是故意的,」林云芳道,「我就是走得快了些,刚好看到你们躺那儿说话,腻腻歪歪的,我就掉头走了。」
林云嫣忍俊不禁:「什么腻腻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