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是李黄门亲来。”李贤虽是皇帝亲信宦官,可何进掌权后,中常侍由赵忠在担任,他便只能暂时屈居六百石的黄门令。
即便如此,丁宫却不敢因此而轻视他,反而热情地将其引入府内,并吩咐下人备下丰盛地餐食与美酒作为招待。
同时又急忙派人去请此次谋划中其余几名核心成员。
闻讯赶来的还真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代表人物有尚书郎张温、偏将军王子服、以及前侍御使郑泰等,其中又以曾经担任过太尉的张温身份最为尊贵。
此刻人都到齐,丁宫也是迫不及待问出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不知天子如何答复?是否要按照老臣们的建议,擒下那何苗?”
看得出李贤对此事亦参与颇深,以至于在说起擒拿何苗之事时,丁宫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面对在场众多朝臣,李贤仿佛没有一丝尊重,他不过是一宦官,却高坐在此间主人丁宫下首第一位。
而关于丁宫的问题,他也并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是不紧不慢地喝了几樽酒水。
端足了皇帝亲信的架子后,才颇有些傲慢地说道“陛下说了,丁司徒此策不甚稳妥,故不予用之。此外,陛下现已前往大将军府中慰问,让司徒与诸位各司其职,不可妄动。”
丁宫等人闻言大惊,不明白好端端的,皇帝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
可他们还想了解更多原因,李贤却始终不愿再透露。
只是简单地交代几句,让在场众人不得违背刘辩之意后,便在丁宫的亲自礼送下离开了司徒府往皇宫而去。
直到这时,其余几人才有机会一吐心中不快,曾担任侍御使的郑泰为人刚正性情耿直,面带怒色地说道“这李贤不过一宦官,却在司徒面前如此张狂傲慢,实在可恨。天子身边尽是此等人在,想要匡扶大汉何其难也!”
丁宫则忧心地说道“老夫更为担心的是,陛下此前对我等之策似有意动,今日怎又突然弃而不用,反倒是去了那何苗府上慰问?”
同是朝堂元老级别人物的张温轻叹一声后说道“此刻在宫中,还能改变陛下想法之人,想必只有太后了。”
“张公言之有理,太后亦是何氏女,她又岂能同意我等之策?”郑泰闻言愤愤说道“可恨妇人误国,她只想着护卫自己的兄弟,却不知大汉江山已到了及其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外戚将颠覆这刘姓天下。”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关键是如今我等该如何行事?莫非真按照刚才李贤所说,继续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丁宫问道。
“听那李贤话中之意,陛下无非是担心我等之策不够稳妥,不敢使用罢了。既如此,我等不妨还是依计行事,只要能在城中擒下何苗,到时木已成舟,即便是太后也无法再改变什么。而天子见我等擒住何苗,必会改变想法,支持我等。”偏将军王子服建议道。
作为在座唯一手握兵权之人,想要擒住何苗就少不了他出力,而他显然也不愿放弃这样擒拿权臣、匡扶汉室的大功,畅想道“彼时我等请来天子诏,再收下南北兵权,则洛阳可定、大汉可兴也!”
丁宫听完也有些意动,似他们这般的谋划一旦开始,又怎甘心轻易放弃?
于是将目光看向朝中元老,也是几人中最擅兵事的张温问道“伯慎以为此计可行否?”
张温沉默片刻,心中感慨万千。他曾位极人臣,后来仕途几经起伏,到了如今也已年迈,本应无欲无求安安心心混个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