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突然造访,可是有何事要事相告?”杨彪对于何进的到来显然颇为意外。
毕竟此时大战在即,何进的注意力应当都在调兵遣将应对河北战局之上。
不过杨彪依旧是亲自到府外迎接,并命人在大厅备下酒食招待何进几人。
此刻厅中只有他们四人,杨府的下人已全部被杨彪支了出去,在厅外待命。
面对杨彪的提问,何进默默喝着案上的酒水,连头都没抬一下,一旁的郭嘉闭目养神,而背后站着的典韦目视前方。
三人均未看杨彪一眼,可这样的沉默无形间却给了后者巨大的压力。
或许是“做贼心虚”,杨彪心中不禁忐忑,莫非自己参与天子密诏之事被何进知道了?
“丞相?”过了一小会,见何进依旧自顾自地吃喝着,杨彪试探着再次开口。
“咕噜”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何进终于抬起头来,打量着杨彪。
直到其尴尬地陪笑,何进才缓缓问道“文先啊,你我共事多年,可你这府上,我却没来过几次。尤其是先帝驾崩以后,国中大事繁琐,我唯恐有负先帝托孤之重,殚精竭虑地处理各项事务,便更没有机会来你府中拜访了。”
“丞相日理万机,乃群臣楷模。今后若丞相得闲,彪必大开中门,随时欢迎丞相驾临府中做客。”杨彪连忙回应。
何进听完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文先此话只怕言不由衷吧。”
“糟了!莫非真的是兴师问罪来了?!”杨彪心中猛的一惊,面上却装作无辜问道“丞相与我相识多年,亦师亦友!今,何出如此之言啊?!”
“哦?亦师亦友?”何进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杨彪,随即说道“文先不妨先看看案上之物。”说完,便又自顾自喝了起来。
“嗯?”杨彪不明所以,低头看向面前的桌案,却发现一块叠好的绢布正放在一侧。
偏偏刚才的注意力都在何进身上,思考着其突然来访的目的,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不起眼的绢布。
而此时经何进提醒发现此物后,杨彪不由汗毛倒竖,这是他自己的府中啊,居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绢布放在大厅主座案上,实在让他心惊胆战。
不禁猜想自己府上究竟会有多少何进亦或是其他势力的奸细。
能不知不觉放下绢布警告自己,若想要自己性命,无论是投毒或是刺杀,有心算无心之下,是不是也轻而易举呢?
怀着惊疑不定的心情,杨彪将绢布打开,上面赫然是一排人名,足足数十人,而他杨彪就排在第二位。
“这!!”杨彪惊吓地有些词穷。
“怎么?这份名单,文先应当并不陌生吧?”何进眯着眼睛冷冷问道,“此正是此次参与袁氏谋逆之人的名单,而你杨卫尉,可是榜上有名啊!”
没错,这正是锦衣卫提供的名单,从第一次袁府夜宴之后,何进便一直密切关注与袁隗联系之人,后更是组建锦衣卫监视洛阳内外,终于是整理出了这样一份名单。
“丞相…你早已知晓?”杨彪此时已是冷汗淋漓。
“嗯,不但知道这份名单,还知道冀州之事乃陛下与袁隗一手策划,为的便是调走洛阳之兵,以便其对我下手。”何进语气平淡,仿佛不是在说关乎他自身性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