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你去沁心堂,找里头的张郎中,就说有人撞到了脑袋,怕有淤血,请他拿几副药来。”
“可是大夫人不是请老夫人去了吗?”
“真来的话要早来了,恐怕祖母饭后喝了安神药在午睡呢,你快去一趟,等祖母醒了再来看便是。”
沈老夫人上了年纪,睡眠浅,从前年开始,就自己配了安神助眠的药,每日睡前服用半碗,保管能睡得又香又沉。
画屏从柜子里取了银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沈归荑一拍脑袋,哎呀,忘记叫画屏把张郎中的那套银针顺过来了!
她悄悄探出个脑袋,用手指朝着外头的冬杏勾了勾,这种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周淑慎的眼睛,想到刚才沈归荑愿意为了沈南枝得罪二房的人,她倒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没过一会,冬杏就从西边小院取了几根银针回来。
在脑袋上找准了穴位,沈归荑手到擒来地捻着针扎了进去,收针时,刚好被进来打探情况的周淑慎看到。
“三丫头,你?”她不敢喊得太大声,唯恐吓到沈归荑,针扎错了地方。
“大夫人不必害怕,大姐摔倒了脑袋,我怕她撞到要害处,后头会留淤血在脑子里,就下针扎了几处穴位。”语气平静平淡,就如同在说“我给她换了身衣裳”一样自然。
可你能扎准吗?那是头!是头啊!万一扎错了可就出大事了!这话周淑慎忍着没说出口,她觉得这个三丫头应该没那样鲁莽吧?既然她敢下针,就说明她有把握?
沈归荑把屋子让给周淑慎,这个时候,她能陪着自己女儿自然是好的,只是刚走到门口,她的眼眶就湿了。
那也是她的娘亲呀!
屋外的大堂里早已经空无一人,不知道周淑慎最后是怎么处置姜素素两人的,还有沈荇语,他是怎么忍心走的呢?
“姑娘……”冬杏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张手帕,姑娘自打在庄子上生了一场病醒过来后,好像变得越来越不爱哭了,不管是受罚还是被人误解,她几乎没掉过一滴泪。今儿是怎么了呢?是担心大姑娘?
“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沈归荑点点头,强按下心底的酸意:“会的,咱们在外头等一等画屏。”
画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在沈府门口找看门的小厮套了马车,一趟来回,才花了半柱香的时间。
她下了马车一路飞奔回芙翠堂,待看到沈归荑等在院门口时,心中猛地一紧。
“三姑娘,张郎中给了我他做的药丸子,还有,咳咳,还有药粉,姑娘怎么样了?”
“大夫人陪着呢。”沈归荑接过药拿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川穹、三七,都是活血化淤的,看来这个张郎中还挺上道。若是开了方子拿了药,还得熬上两三个时辰,不是白白耽搁了时间么。
“对了,三姑娘,这药张郎中不收我的银子,说记在你的帐上。”
“哈?记什么帐?”她可不喜欢赊账!
“嗯……说是让你多给他扎三天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