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马上一名中年的将军,脸色略显苍白,不过稍有些不稳重的样子。
另一骑黑马上的将军倒是颇为威武,身高至少有八尺,黑黢黢的络腮胡,眼睛里精光闪烁。
他估计这就是俘虏嘴里的大保义和申德了。
“在下卢龙军节度使麾下兵马使,姓王。”王彦庭不动声色地给刘仁恭挖个小坑。
万一契丹人那里掉了链子,让渤海国找卢龙军去。
反正说的不清不楚的,名义上瑞州也是卢龙军节度使的地盘不是吗?
至于说是不是兵马使,这年头谁在乎?
我说是就是。
对面大保义倒是没有丝毫怀疑,他还不知道唐军内部这么多弯弯绕。
一本正经地一拱手:“在下扶州都督大保义,我渤海国一向和大唐秋毫无犯,不知道贵军为何兴兵来犯?”
王彦庭有些好笑,打了几个月了,才想起来问这个吗?
无非是以前觉得吃定自已了,都懒得啰嗦。
现在麻爪了,实力不行就和我谈道德了呗。
“大将军。。。”王彦庭突然觉得和姓大的人交流,这开口就别扭,“此战是契丹迭剌部夷里堇所邀,我奉卢龙节度使之令前来,余者一概不知。”
老子的太极推手也不错,反正我就打了,原因不知道,你爱问谁问谁。
王彦庭觉得自已现在对这个时代的应对越来越熟练了。
“贵军只是应邀助战,我国国土于贵部无丝毫利益,却和我部生死相搏,如此两虎相争,岂不是便宜了契丹人吗?”
大保义突然觉得问题有些聊不下去了,眼前这人打仗有一套,却不是做主的人。
怎么办?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觉得尽量挽救一下。
申德眉毛一挑,看了大保义一眼。
他后知后觉,终于明白大保义为什么有信心来谈判了。
原来是在契丹人和唐军之间运作,给渤海军找一线生机。
这种活,还得是政客玩得转。
王彦庭也突然明白了大保义来交涉的目的。
原来你存了挑拨的心思,那就好办了,收买我也要有收买的代价吧。
他脑子里飞快运转,思考着怎么把局面转变,利益最大化。
“我奉节度使命令攻占涑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新的将令。至于此战,乃贵军主动进攻所致。我只有唯节度使令而已。”
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好像有些说的没有余地了,现在需要给对方一些希望。
如果自已的目标是一路打下去,那对方可能就要死拼了,但是老子就打到涑州,大家还有谈的可能。
果然,大保义脸上一喜。
他自已觉得想明白了。
现实里,唐军攻占涑州以后确实没有前进一步,那就好。
还有的谈,如果把唐军谈好了,说不定还是大功一件。
谁说的准呢?
万一自已锄头使得好,把唐军挖到了渤海国这边,那契丹人的进攻就不足为虑了。
为今之计,怎么忽悠这个只知道奉命行事的愣头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