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摇晃,渐渐地,几条裂缝出现在墙体上。
听着城墙在狂风巨浪般的投石攻击中“咔、咔。。。”作响的呻吟。
王彦庭知道,差不多了,最后的一搏就在眼前。
他和周思校选择了一段看起来还算稳固的墙体,静静等待着渤海军的进攻。
“哗啦。。。”又是将近半个时辰,城墙右侧的一段终于扛不住了,应声垮塌了足有200多米的一段。
连带着上面的三十多名撼山军士卒,一起湮没在废墟里。
“杀。。。杀。。。”对面,渤海国的神策军开始冲锋。
攻击了几天,眼前这一段倒塌的城墙终于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最关键的,过了今晚,就要断粮了。
拼死一搏的申德甚至没有控制今天的口粮消耗,在他眼里,保持士卒的状态更加重要。
反正今天如果拿不下瑞州城,拖再久也是死。
实在不行明天开始就杀马充饥。
黑压压的人潮,像海边的浪潮,一线铺开了涌来。
这边,瑞州军已经攀上了断墙的废墟,刀盾兵、长枪兵、弓箭手严阵以待。
“轰。。。”像浪潮拍击在岸边,两支队伍撞击在一起。
人仰马翻中,无数人身上腾起一片血雾,轰然倒地。
“杀。。。”这是两支都没有退路的亡命之师,除了杀死对方,别无出路。
互相之间,刀盾相交,血红的眼睛死盯着对方,彼此的鼻息清晰可闻。
可就在这样的距离上,彼此的刀枪毫无感情地刺入对方的身体,带出一溜血线。
不过,面对披着铁甲的渤海军,瑞州军的士卒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即便后面的弓箭手不停地抛射箭雨,也大都只听到对方头盔和肩吞上“叮叮当当”的响声。
要对渤海军构成威胁,一定是直射,而且直取面门和咽喉。
但是那要求弓箭手也要站到第一线,而现在位于撼山军士卒的身后,显然是不可能的。
“掷弹兵!”周思校狠狠地把刀从一名渤海军士卒咽喉里抽出来,不顾喷了自已一脸的血,嘶声大喊。
他已经不记得自已在这个位置杀了多少人,身边撼山军的士卒换了一批又一批。
往往一排人上去,几个呼吸后就倒下了三分之一,立刻更多人顶上。
“轰轰轰。。。”二十来颗炸弹在城墙缺口正面10来米处炸开,空气里硫磺味喷涌而出。
往废墟上攀爬的渤海军瞬间一停。
虽然上午也挨过炸,但是如此密集的人群里爆炸还是第一次。
无数士卒的铁甲被猛烈的冲击波掀开,缚甲的丝绦被挣断。
崩碎的铁壳,在人体上破开了一个个狰狞的伤口,像恶魔的大嘴。
更有数人直接被掀飞在半空,重重地落入人群,引来一阵的惨嚎。
城墙废墟和城下的人群中间的地带几乎被清出了一条血路。
“冲上去,杀了中原人。。。”渤海军猛地反应过来,再次蜂拥而上。
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只有冲上去,才有机会痛杀那些扔雷的混蛋。
“再来!。。。”周思校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