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押宝。”乔心玉吐出两个字。
押宝何意很明显了。
押的便是乔心玉肚子里的孩子。
押的便是乔心玉将来能执掌魏王府。
梁德帝听罢,面色微沉道:“你若这样想她,她岂不是不该帮你?”
乔心玉连忙跪地道:“心玉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口无遮拦,请陛下恕罪。”
“你又没有得罪朕,朕恕你什么罪过?”梁德帝顿了下,又道:“你是不是还想,她如此对你,是因为你的父亲是乔腾,是益州节度使,将来方才能在封地上拥护宣王?”
他心中提防宣王夫妻,但别人若也如此,他便又不快起来了。
乔心玉实在看不透梁德帝的心思,只能颤声道:“心玉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梁德帝淡淡道:“你这样想也不奇怪,毕竟薛宁还杀了你的丈夫。”
乔心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那薛宁他……”
梁德帝道:“你看,你是个胆大又心细的聪明女子。你虽怀疑薛清茵的用心,但却胆敢采纳她的建议。你能千里寻父,又能孤身回京。你胜魏王妃太多。”
乔心玉连声道:“不敢。”
梁德帝站起身,命一旁的内侍将她重新扶起来。
他道:“有何不敢?魏王妃尖刻善妒,苛待宫人,又护卫子嗣不力,如今魏王身死,她不仅没有半分伤心,只一味争权夺利。难为皇家儿媳。”
“你去城郊椒风别庄安心养胎吧。”梁德帝一句话,便算是决定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这是避免让魏王妃对她动手了……
乔心玉躬身谢过,这才被内侍恭敬地送了出去。
明明是夏日里的热风,朝她迎面吹袭而来。
乔心玉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背后一片濡湿。
那是汗水。
是冰冷的汗水。
皇帝说她聪明,便是让她不要追问“薛宁”之事。
那日薛清茵说他并非是自己的亲大哥。
而“薛宁”又选择了对魏王下手,再想到今日皇帝的怪异态度……其身份呼之欲出。
乔心玉又打了个寒战,遂不再细想。
至少看起来,她已然顺利在皇帝跟前熬过了这一劫,只是不知薛清茵那里……接下来又当如何应对?
她真真切切地听了薛清茵的话。
那薛清茵可想过自己呢?
乔心玉压下胸中浮沉的焦虑,一步步走出了皇宫。
“父皇竟然留你说了那么久的话。”柳月蓉的声音在宫门外响起。
她在等乔心玉。
乔心玉语气冷淡道:“只是父皇关切益州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