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后,宁辞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的谈话中,周先生没有正面说过关于他见过地板砖下那个年轻的人事,但是他却认为自已肯定见过对方。
这意思很明显了,周先生已经知道自已和那个年轻人有交谈了。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没有往外张望,怎么发现的?
眼看着自已长时间不回话已经引起周先生的不满了,宁辞只得临时做出决定——不隐瞒周先生,按照对方说的话往下继续。
只见宁辞猛然一拍桌子:“周先生,你如果认为这就是艺术,那你未免把艺术看得太肤浅了。”
见周先生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宁辞就知道自已赌对了:“你觉得那张脸就是艺术吗?不,你错了,艺术最关键的是审美体验!”
“如果你觉得把一张脸弄得足够狰狞和可怕就能给人带来审美体验,那你大错特错。”
“你眼中的艺术,充其量只能是个三流作品,如果是我,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周先生明显又愣住了。
刚才他的不耐烦是真的,因为他总感觉宁辞就是在忽悠他。
这么一个年轻人都敢把他当猴子耍,真当他是好欺负的不成?
只是现在,宁辞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提起了他的兴趣。
“那……那你会怎么做?”
不知为什么,看着宁辞那逐渐疯狂的眼神,他说起话来都开始有些犹豫了。
明明他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明明他才是主导者。
这怎么搞半天,宁辞竟然开始教训起他来了?
“我觉得,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人藏起来。”
“如果是我,我不会藏起来,而是把它们都安装在每个角落。”
“安……安装?”杀人多年的周先生头一次感觉自已是如此年轻,对方随口一说就是专业术语,而他甚至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宁辞果断掀开地板砖,露出了下面面目全非的年轻人。
“看看这里,你把他藏起来,所有人都会害怕你,会担心自已什么时候也会进去。”
“所以,这本质上只是三流艺术,而如果想要成为一流艺术,你就不能藏起来。你可以用水泥把这个人的下半身封起来,只把头露在外面,供他呼吸。”
“嗯?”周先生怀疑自已听错了,用水泥把他封起来?
那露出个头在外面不是更加恐怖吗?
那其他人应该会更害怕自已才对啊,为什么说对方这么做是一流艺术呢?
见到周先生的表情,宁辞瞬间就有了种拿捏感。
周先生给人的压迫很大,仅仅是一两句话就能洞穿自已很多行为。
如果他按照对方的思路往下走,那必然是被动的,直到最后,自已的实力也会被摸得一清二楚。
所以,针对这种情况,宁辞找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凌驾于对方之上,通过指责的方法来让周先生感觉自已有问题。
当人被骂的时候,人的自我意识就会跳出来保护自已,这个时候,人们常见的行为就是否定,否定自已没有做错。
可一些聪明人在否定自已做错的同时也能把自已从这件事情中拉出来,从更高的角度的审视这件事情。
他们会对这件事情进行反思,反思自已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而周先生就是这样的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