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坷不理他,边走边拿出手机想叫个车。
男生腿长,没两三步就追上她。
路无坷一个不留神手里的手机就被他抢走了。
她转身要去抢回来:“你还给我。”
沈屹西仗着自己长得高,举高了手,往她屏幕上瞥了眼,而后低头看她:“叫车?”
路无坷踮了脚尖还要去抢:“关你什么事儿。”
“不用叫了,我送你过去。”
路无坷:“不要。”
她还要去抢,沈屹西索性把她手机揣回了自己兜里。
他没再管她,插着兜往前走,走到自己车那儿打开了车门才转头看她。
他一条胳膊搭在车顶上:“走不走?”
这附近可以说得上是落后又僻静,还是晚上,去哪儿都不可能拦得到出租车。
路无坷看着沈屹西的那辆车,眼神晦暗不明。
沈屹西也不催她,就站那儿等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件很简单的事儿,有人开车不坐白不坐,但路无坷却莫名的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特别是今晚这种抗拒比平时要强烈一些。
路无坷今天心情算不上好,只不过她向来隐藏情绪惯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中午奶奶的提到了妈妈钟映淑。
即使奶奶没明说。
钟映淑的死就是扎在路无坷血肉的一根刺,永远拔不掉剔不除。
在路家就算是路智远也不会轻易提起钟映淑这个名字,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当年差点过不去的坎,老太太更是连任何会让路无坷联想到钟映淑的话都不敢提及。
路无坷这个人本该在六七年前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用老太太的话来说,是她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但其实她们都清楚,活着对路无坷来说要比当年她就那样不见了要不幸得多。
而路无坷心里的烦躁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只因为一辆跟沈家挂上钩的车。
她看向沈屹西,比以前任何一次跟他说话的态度都要不好。
“不要。”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沈屹西懒散点了点头,甩上了车门。
他没跟她生气,朝她走了过去,抓过她的手腕往前走。
“行,不坐我的车也行,带你去打车。”
沈屹西没把手机还给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叫了辆车。
两人站在路口,路无坷沉默着没说话。
叫的车二十分钟后才从街道转角那头出现,亮着车灯驶过高低错落的居民楼停在他们面前。
沈屹西打开车门上车,把她拉进了车里。
路智远给她的地址是在郊区的某个小区门口,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沈屹西跟手机那头的齐思铭打游戏,能感觉到身边这只白兔情绪在渐渐平复。
要去的那片郊区离家里不算近,车上昏昏暗暗的,夜色盘旋在公路两旁,不见星月。
路上花了一个多小时,下车沈屹西手头那把游戏刚好打完,在她身后一起下了车。
路智远让路无坷到了给他打个电话,下车后路无坷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路智远那边估计就等着她这个电话,打过去没一秒就接听了:“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