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译阳眉宇间也满是无奈,“我真希望父亲不要来。”
云卿兮对此不抱希望,“就算你的父亲真能找到理由推辞,我的母亲也是绝对会来的。”
“玄元真人对我们云家的大恩,别说母亲,即便我以后继承云家家主,也是偿还不清的。”
“无论中洲发生任何事,只要玄元真人出山,我母亲必定坚定地站在玄元真人身后。”
云卿兮说完,两人沉默了许久。
萧译阳才轻轻道:“在云兄弟你看来,这场冲突有可能避免吗?”
“很难,洛昊苍所言是很有道理的,若这只是七大宗和魔域的冲突,说不定还有化解的可能。”
“可这是七大宗和圣女之间的矛盾,而圣女又是一个完全没办法讲道理的人。”
“而且其中还掺杂了更多东西,实在复杂。”
云卿兮看着萧译阳叹气,目光不自觉移向在圣女和冉冉身后默默站了很久的谷凡。
谷凡已经站在那个地方很久了,可在场没人注意他。
或者说,没人敢注意他。
作为被莫名推举出来的、千千万万个被大宗门势力压迫的散修小派的代表,他和他家人的悲剧令人叹惋。
悲伤本就是令人侧目的事物,有太多人不敢看不愿意看,甚至下意识拒绝悲剧。
同时,谷凡又是被圣女选定的、注定会走向死亡之人。
这仿佛又为悲剧蒙上了一层阴影。
向这样一个人投去注视的视线似乎是很残忍的事。
云卿兮缓缓道:“究其根本,这场冲突可以说是中洲这片土地上,不知多少年来大宗门和散修小派的矛盾。”
“谷凡是这场冲突的源头,也是根本。”
“因为圣女认可了他身上的正义性。”
两人说话间,圣女正对着的演武场大门前已传来了些许声响。
人来了。
为首的是一名蓄满白胡须的老头,无人与他并列。
冉冉猜想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玄元真人、顾清珏的师父。
她凝神去看高台下演武场中顾清珏的反应,长身玉立的他注意到来人果然迎了过去。
冉冉注意到一个细节,在玄元真人面前,洛昊苍是走在顾清珏后面的,两人达成了近乎约定俗成般的默契。
这与常理相悖。
因为无论顾清珏的师父在中洲是多么响当当的大人物、即使是正道魁首这样的地位,顾清珏和洛昊苍之间也该讲究最基本的踏入修行的前后顺序。
洛昊苍怎么说也比顾清珏早修炼几百年,在修行路上他是顾清珏当之无愧的前辈,就连洛昊苍自己也说,顾清珏是他看着长大。
可在玄元真人面前,这样的辈分顺序消失无踪了。
这只能说明,玄元真人和洛昊苍之间存在着某种更大的差距。
这种差距绝不是辈分差距,而且已经远远超过了洛昊苍和顾清珏在辈分上的差距,所以顾清珏才能在这种场合径直走在洛昊苍面前。
“尊贵人”养得狗都比一般人高贵,更何况顾清珏是玄元真人的亲传弟子。
冉冉只能想到修为。
其一,强大是中洲无上的真理,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无视任何约束一般人的规则,甚至周围的人也会自发开始默认这种对规则的不屑是正确的。
其二,圣女也说过……
若真要为她在中洲找出一个对手,玄元真人是最有希望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