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在她心里就没有放下,又出了眼前的事。
佟佳氏的目光在福晋身上来回打转,之后又将目光锁定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宁翘的身上。
是福晋还是宁氏
福晋神情凝重“我啊,原本是好意,想着叫你们看看稀罕东西。谁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呢这鲛丝纱是送来的贡物,宫里娘娘赏赐下来的,本来给宁氏做了衣裳就罢了,如今叫两个孩子碰了下就给毁了,将来宸妃娘娘问起,少不得是要直说了。”
福晋对佟佳氏道,“你也不用担心,两个孩子年纪都小,也不是故意的,回头与宸妃娘娘说起,娘娘也是可以体谅的。便是宁氏那里,方才她不是也再三说了么,她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跟咱们自家人孩子计较的。”
福晋这样说,佟佳氏就不乐意了“福晋这话的意思,是说这鲛丝纱是毁在大格格和大阿哥的手上了这个我们可是担不起的。若不是福晋叫人把鲛丝纱呈送上来,非要咱们看看,大格格和大阿哥,还有二阿哥怎会出现问题呢”
“也就更不会出现上手去碰的情形了。”
“今儿这事,可是福晋起的头,便是在宸妃娘娘跟前,也不是由着福晋一味的说嘴,我还坐着呢,这话我也是要禀明娘娘知道的。”
福晋一脸无辜,还有被冤枉的委屈“你这话说的,难道我是存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我这不是一片好意,想叫你们都瞧一瞧我又不曾动过那鲛丝纱,怎会知道后头这些事大格格和大阿哥,可是你自个儿约束的。”
福晋一推到底,把佟佳氏气了个够呛。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定说成什么呢。说她对宸妃娘娘不满,故意借着孩子的手把鲛丝纱给毁了,可她的三个孩子都过敏伤着了,难道她会干这样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二的事情吗
这是看着她交权了,就想着法儿来治她的孩子了。说到底,她也是有两个儿子的人,这府里的人都看她碍眼,福晋就是头一个,今儿这局,福晋怕是做定了。
可恨寻不到证据。
福晋和佟佳氏对线,旁人都不说话,都默默坐着陪着。
宁翘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她现在看出来了。要真是福晋,福晋这一招高明啊。
借着两个孩子的手毁了鲛丝纱,里外一点责任都不担着,还叫佟佳氏的三个孩子都伤着了,看这个样子,这三个孩子还得把这一关过去才成。
要是心狠一点的,只怕三个孩子都
宁翘一直觉得福晋不简单的,现在看来,简直是深不可测。
难怪这府里一直孩子这样少,也就只有佟佳氏能生下来养出来。佟佳氏能把孩子护着长到这个年纪,当真是不容易的。
再往后,怕是也不好说了。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佟佳氏道,“这鲛丝纱是福晋叫蒙嬷嬷去针线房取来的。这一路过来,谁知道蒙嬷嬷做过什么事情呢福晋若要自证,就该将蒙嬷嬷和这两个丫头交由我审一审。事关大阿哥大格格还有二阿哥,还望福晋不要阻拦,不要轻忽了事。”
佟佳氏这就要咬上福晋的人了。
她交权是没有办法,可若是涉及争权夺利,眼下有这个机会,就绝不能让福晋逃过去。
福晋不满道“侧福晋这是什么意思照着你的话,那岂不是在场的看过的人都有嫌疑了蒙嬷嬷是照着我的话去取东西的。取回来也是咱们先看的,这碰过的人这么多,你非要提审蒙嬷嬷,那下一步是不是屈打成招,说成我指使要害了你的孩子了”
佟佳氏这会儿深恨福晋,哪愿意便宜福晋呢
她咬牙道“碰过的人都要提审。福晋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该以身作则吗”
佟佳氏寸步不让,福晋也恼了“好啊。那就依你所言,叫府里来审就是了。你这样说,那将针线房中碰过这鲛丝纱的也都押起来,一个个审清楚就是了。这东西是从针线房里拿出来才出的事,邀月堂的人就暂且先不动了。”
“宁氏,你莫怕,只管先坐着。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头上去。”
宁翘就看见佟佳氏瞪了她一眼。
宁翘抿唇,福晋是不会无缘无故护着她的。这个时候福晋这样说,也非是真心护着她,不过是为了做戏,为了叫佟佳氏厌恶她罢了。
她现在想,若站在这事是福晋做的立场上,福晋这个决定来看,那这件事是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