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这被惯出傲气的随从竟是一怒:“刑捕头莫不是想推辞?”
看他这嘴脸,事情办成办不成都讨不得这些贵人一个笑。
有了倚仗的刑捕头顿时笑容一收,干脆懒得太讨好:“小的可不敢私放嫌犯,况且只一份赵侍郎府的名帖,就想从牢里提人?只怕不够分量!”
“赵侍郎便是官复原职了,也好管不到五城兵马司!”
一顿发作,内心舒畅的刑捕头扶着腰间革带,皱眉怒斥门房道:”下次长点心,别门前来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叫我出来。“
说完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回了衙门。
只留下赵家的随从呆站在原地,满脸涨得通红。
往常,以刑捕头的脾性断不会这样绝。
但前因白莲案,牵连甚广,沈晏叔侄借机发作,将五城兵马司全都清洗了一遍。
连带着户部尚书方社都受倒霉侄子牵连,官降三级。m
又有女蛾事件,与靖宁卫巡夜司众人攀上关系,刑捕头现在摆明车马的阉党鹰犬,早已不是当时那个巡街捕头了。
昨夜几人郑连亲自押来,是赵鲤的授意,深知妄想左右逢源的结果便是什么也得不到。
刑捕头自不可能叫一个在家反省的侍郎公子,两句话将人带走。
人道宰相门前七品官。
赵家虽然没有宰相那般权势,但背靠大学士林着,又有瑞王青眼相看,家中便是一个大公子的随从都傲气得很。
现在被一个无品的五城兵马司捕头驳了面子,这随从面上青一阵紫一阵,愤愤转回了客栈。
这边等在客栈中的赵开阳,方才饮了几盏茶,便见随从气匆匆的回来。
他这随从知好歹,不会将丢人的事情大庭广众往外说,凑在他耳边禀报。
樊瑎的小厮,确实眼睛咕噜一转,大声道:“赵公子,这背后的究竟是何人?竟连您的面子也不给。”
说着他无视赵开阳青黑的脸,将刑捕头的话学了一遍:“什么叫,赵侍郎府的名帖,就想从牢里提人?只怕不够分量!”
“那捕头,显是有所倚仗。”
这小厮出生商户,最是机灵,他很清楚,今日自己一番作为,会狠狠得罪赵开阳。
但那又如何?若是叫公子出事,不能再考取功名,他定会被活活杖毙。
大景虽说不像前朝,商户不得为官,但也管控很严,科举就是商户改变出生的唯一途径,若是此路断绝,不但他自己,连带父母都必被牵连。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得抱住樊瑎。
赵开阳知道,这小厮是故意激他,不但他知道,随行的人也知道。
但知道是一码事,必须做是一码事。
圈子里混的就是面子。
赵淮停职在家,本就是丢了大脸的,樊瑎此事,赵开阳不但得管,而且得管到底!
他强压心中怒火,斟酌许久,冷冷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小厮,半晌才道:“走,回书院,将此事禀报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