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衿此刻心里却暗想,我那时为何不再狠一些,干脆让她疼得再也没力气出来作怪才好。
“启禀平妃娘娘,我自然知道我是谁的王妃,我是陛下三皇子崇睿之妻。”子衿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
“原来你知道啊?可本宫怎么听说,有人勾引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豪掷千金,买下整个皇城的发簪送到她手上,还任由她在皇宫行凶杀人?”平妃的凤眸一凛,带着杀气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平妃娘娘这话说得好笑,不过,娘娘这病了许久,也查不出个病因,身子骨不好,自然耳力便会不好,我从未想过让太子殿下豪掷千金,他杀了宫女,逼着我留下千金,我不过就是略略惩罚在我面前行凶杀人的禁军,莫不是平妃娘娘大义,觉得我应该去找主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慕子衿!
平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疼了。
“你如此说来,倒都是太子殿下的不是了?”平妃料定,慕子衿断然不敢去找崇景麻烦,心里想着,即便不能定她的罪。但是起码也不能便宜了她,哪怕多让她晒一晒,多奚落她几句也是好的。
“娘娘帮亲不帮理,自然觉得殿下无罪,娘娘只会说,我是狐媚子,勾引太子殿下,害他刚册封,就引来这般不利的话题,我简直就是那罪该万死的苏妲己,褒姒,是这样的么?”即便跪在地上,子衿也丝毫不减浩然正气。
慕子衿原本就出生将门,承袭了慕良远的英气,加上阮韵烟四处采药不受拘束的灵魂,说起话来,自然不是身在深宫之中,只懂争宠的女人所能比拟的。
“好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男女之事,不过就是你情我愿,你若不给他甜头,他又如何会巴巴的赶上来?”平妃虽然已经气得气息不稳,可还是不肯放过子衿。
这样热的天气,子衿与赵倾颜顶着大太阳晒着,豆大的汗珠子便不断的从她们的额头上掉落下来,这让平妃看了,十分解气。
“平妃娘娘是想说,苍蝇不叮无缝蛋,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是么?”子衿毫不避讳的将这般粗鄙的话说出口,那讽刺的眼神,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平妃虽然有此意,可被子衿用这样淡然的态度说出来,她就好像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一般。
“可惜,娘娘就是生了这样一个好儿子,不管我如何拒绝,可他就是要巴巴的赶上来,娘娘与其与我在这里耍嘴皮子,还不如趁太子殿下没步上前太子的后尘,赶紧好好教育教育他。”子衿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激她,就是想让她赶快晕倒,她晕倒了,她们祖孙三代,才有机会逃过这烈日暴晒的酷刑。
可惜,子衿倒也低估了平妃的能力,她虽然已经气得呼吸急促,可却还能硬撑着,让刘嬷嬷扶着她起身。
她颤巍巍的走到子衿面前,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抬手就想给子衿一个大耳光,晓芳见状,本能的飞扑上来,想要将平妃的手拦截下来,可忽然一股疾风吹过,子衿已然被人抱在怀中,稳稳的落在屋檐下。
平妃用尽全力的一耳光,没能打到慕子衿,便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坑泥。
“狗奴才,胆敢阻拦本宫教训这贱人?”刘嬷嬷见状,连忙将平妃扶起来,可平妃还没站稳,便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她口中的狗奴才,将子衿放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后,还伸手摸了摸她被汗湿的额头,凉声说,“还不去弄些解暑的汤来给她喝?”
平妃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过来,便看见那片黄色的身影,“崇……崇景!”
“念在你是我母妃,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日后,你少靠近她。”即便是对待他的母亲,崇景依旧冷若冰霜。
“你……她是你皇嫂,即便崇睿死在战场上,你也不能将她娶回来,你可懂?”平妃揪着心口,痛心疾首的说。
子衿听到平妃无故咒骂崇睿,气得冷眼看着她说,“平妃娘娘说这话,可是有什么依据?我家王爷骁勇善战,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从平妃口中说出来,当真是别有深意啊!”
“哼,贱人,本宫不屑与你说话!”平妃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别处。
“太子殿下,如今我夫君不在皇宫,我一个妇道人家,住在深宫之中,难免会遭人诟病,还请殿下转告陛下,请陛下允许我们离开皇宫,此次若是陛下不给我一个交代,子衿只能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
现在西凉大乱以出,崇睿若是反戈相向,吃亏的,便是大月,他要的是大好河山,不是战乱连连的大月,此时若是慕子衿真的出点纰漏,他如何收场?
而且,此时断然不能让慕子衿见到皇帝。
崇景宠溺的拧了子衿的鼻子一记,柔声说,“你若不闹,我便不来扰你,并允许你生下这孩子,可好?”
这也算是崇景在与子衿示好。
子衿愤然避开崇景的亲昵举动,心里却划过一抹淡淡的异样,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却始终抓不住,不知其要领。
可是,若能保住这孩子,对子衿而言,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