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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改朝换代 1联系业务(第1页)

黑文泰一住进县城的第一宾馆——红旗宾馆,他就不想回家了。妻子姚洁因债务压力,忧愁得服毒自尽。幸好大儿子考上了大学,他也为二儿子找到了出路,让他当兵去了。三儿子在他姑妈家上学,女儿由她的舅妈照料。所谓的家,如今已经成了个空壳。走进家里,徒增伤悲。住在红旗宾馆,这真舒服。每天每天,服务员们待他如上宾。尤其是那个鼻子像是安装在脸上的一个小疙瘩,嘴角还长着一颗黑痣的女服务生,名叫竹芸。二十多岁年纪,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她几乎成了黑文泰的侍女。不论大小事都要叫她。有这一个美人陪伴,他真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再说,他是一个农民企业家啊!又不是白住宾馆不出钱。他得联系业务的啊!其实,像黑文泰一样,在乡村开吊丝窑的、大轮窑的老板多的是,你不用联系什么业务,砖也不够卖。买砖的排成队,真是供不应求。可黑文泰条件不一样,主要是没有妻子了,也就没有完整的家了。他是场长,窑是自己的,他说啥是啥。所以,住宾馆理所当然嘛!纵然债务缠身,黑文泰一点也不发愁,他自认为砖窑场的规模这么大,能还不起那些账?而老白坡人看得最清楚,都说他是钻头不顾屁股。老白坡人不知道这就是“驼鸟法则”。可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人家黑文泰仍然活得很潇洒。

黑文泰住进红旗宾馆不长时间,就把乡下来的竹芸给哄住了。她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他出手大方,从来不会小器。晚上和竹芸一起逛夜市,吃烧烤;白天领她逛商场、转超市。只要她说相中哪一款包包了,他就毫不犹豫地给她买下来。她说看中了一双什么鞋子,问老板要多少钱,也不搞价,出钱就买。就这么阔绰,从来没有心疼过钱。虽然他也常常说:“挣钱好比吃屎难。”但他也信奉“钱是龟孙,花了再拚”。这一切都让竹芸激动不已。虽然他比好大十好几岁,他毫不隐瞒地对她说,他的老婆服毒自尽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她便有意跟从他。是啊,跟着一个这样的男人,自己不会受罪。

虽然黑文泰不在家,他的砖窑场也并不是群龙无首。临走前,他把一切事务都交付给了他三弟黑君泰。为了把砖窑场搞得红红火火,有声有色,能多多地赚钱。黑君泰把家眷都搬到窑场来了。他的老婆也很凑趣,在这计划生育形势十分吃紧的年代,老婆一次性为他生了一对双胞胎。他分别为两个儿子起名叫黑正威、黑正武。大有威武不屈,一展鸿图之势。

黑君泰小时候,被老白坡的孩子们称为“文泰家君”,后来又简化成“泰家君”。即文泰他兄弟君泰。在老白坡人的口语中,“家”有好几层意思。第一个意思当然是“家庭”。比如说,上文泰家玩去。而说“文泰家”,意思就不一样了。这里边有文泰的家的意思,也有某种物品是属于文泰的。比如说,那东西是文泰家的。还有文泰他老婆的意思。比如说,那女人就是文泰家。还有是该人子女的。

起初,孩子们称黑君泰为“泰家君”,完全是为了和其他名字叫“君”的人进行区别,知道是文泰他兄弟君泰。但“泰家君”也包含“泰的儿子君”的意思。因为他们的父亲小名叫小娃儿,庄上人骂架时,就说“泰家小娃泰家君”。

在老白坡,叫黑君泰本名的人很少,喊他为“泰君”的人多。喊着喊着,就成了“太君”,简直有点像日本侵略者那些“猪头小队长”“毛驴太君”们的味道了。

太君和他大哥黑文泰是一样的人,对啥事儿都不在乎。又不知道珍惜东西。他上小学时候,学校还在河东袁湾村南,放学后,他穿的一只鞋子不知道为啥弄脏了。走到河边那个深潭岸上,他把两双鞋子全部脱掉,一下子扔进潭水中,还说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谁给他新的?苦了他妈妈。总不能让孩子光着脚去上学吧?

又过了两年,小学快毕业了,但家里的条件并不算太好,也不是富裕户。每天都是吃的黑窝窝。大多的时候连菜都没有。条件好的家庭,还有些腌制的咸菜。条件差的,只能蘸辣椒汁。吃不好,穿不好,那是普遍的问题。

为了改变这一现状,太君和比他年级高的白保国一商量,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跟外庄那些生产队的五保户去当娃儿。那五保户们的日子好啊!他们充分享受着社会主义的优越制度。虽然都是无儿无女,虽然都已经六七十岁,但生产队再困难,五保户们个个吃得饱、穿得暖。每个月还能改善生活。若是去跟五保户当娃儿,这不同样跟着吃好的,穿好的吗?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俩人因找到了如此捷径而沾沾自喜。

好事要趁早。他俩说干就干。接下来就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俩人一起上外庄去打听,有哪个五保户想要娃儿,他俩甘愿给人家作儿子。出去了三天,却一无所获。人家都不稀罕娃儿。无奈何,俩人又回到老白坡。但却不敢进家。怕的是他们的父母不容他们。就藏身在东河湾。他们是常在白舒星家玩的。白舒星最先知道他俩回来了。看他俩那又饥又渴的样子,白舒星把他家的黑窝窝拿去了两个。又特地为他们弄了辣椒汁。此时,再也没有比这黑窝窝更好吃的东西了。给五保户当娃儿的梦想彻底破灭了。

太君上初中的时候,那时老白坡学校还没有与乡中并校,是连小学和初中都有的。可那时,广播电台正热播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开播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多,而这时候,学校还没有放学。为了能完整而毫无遗漏地收听《岳飞传》,太君往往不到放学时间就从学校偷偷跑出来。像这样,能不能学好,可想而知。他终究是厌倦学校这枯燥乏味的生活,总想寻求个刺激。来点什么新鲜的。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太君的班主任老师孙孬脸说:“老苍蝇专叮马粪渣。”太君和袁湾的袁小俊,下河李的李金庚他们仨谈的投机,都有厌学之感,就商量着离开学校,到社会上去走走,也算是闯荡江湖了。可是,到外边去,指望什么谋生呢?这是个最大的问题。好在是袁小俊多少懂得几句戏,也会唱上两句。李金庚会说几句书,孩子们听着也怪像。如果他们组成一个小小说唱团,走村串户,也许管用。

他们几个商量好以后,从家里偷了一些钱,在一个早晨,他们离开了学校,徒步到离老白坡五十多里地的县城。找到文体用品商店。袁小俊买了一把二胡,李金庚买了一面小鼓,太君买了一面大铜锣。

几个人拿着“吃饭家伙”走出县城,到城东的彭岗。几个人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这东西也买了,中不中咱得去唱唱试试。

一群村民见这三个半大孩子拿着些乐器,问他们会不会唱戏?他们说会!结果,瞎胡唱都中,一入正规,不行了。袁小俊多少会拉两下二胡,真让他拉个什么曲调,他不会了。李金庚敲了半天小鼓,想说又不知道说啥好。吭唧了半晌,啥也没有说出来。太君更逗人,逮住他的大铜锣敲了五六下子,那俩同伙也不唱。他也不敲了。村民们一阵哈哈大笑。笑后对他们说:“看您仨这年纪,都是学生娃儿。不好好上学,偷偷从学校跑出来的吧?您唱又不会唱,说又不会说,还想出来挣钱哩?不中啊!还是回家吧!好好上学才是正路啊!”

当晚,村民们出于对他们的同情和可怜,虽然说他们是几个调皮捣蛋货,村民们还是管了他们晚饭。又给他们找了睡觉的地方。但是一再告诫他们,好好学习才是根本。

三个人回到学校,也不敢进班,就在河湾里的沙滩上坐着。

学校突然失踪了三个学生,校长、老师、家长都慌了。各处打听,到处寻问,就是没有这几个学生的下落。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上哪儿去了。有学生去上学时,发现那几个失踪的学生就在河湾的沙滩里坐着,赶紧报告给了老师。

孙孬脸一听,他比谁都慌。学生丢失了,这是多么大的责任啊!不管咋说,他们总算回来了。他连通知校长也来不及了,一到东河湾,看见太君那几个学生还在那儿坐着,也不敢批评他们了,劝他们返回学校。

后来,在学校召开的学生安全大会上,校长点名批评了太君、袁小俊、李金庚他几个。并笑着说:“前两年,咱学校还有学生去跟人家五保户当娃儿哩呀!”

如今,这一段“太君归来”也成了一桩经典传奇。

就在太君买了大货车,专给他哥黑文泰的吊丝窑拉煤时,太君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那时候,一百多元一双的皮鞋,对老白坡的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可人家太君,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先买下一双。出门在外,没个象样的行头,还咋混人啊?说到吃的,人家可不做那丢脸面,小身份的事情。烧鸡、卤肉,想吃就买。整钱为的啥呀?人常说:千里去作官,为的吃和穿。这成个运输专业户了,就得有个司机的派头。

黑文泰相信黑君泰的管理能力,所以才把窑场全权交给了他。另外,黑文泰还有一个暗地里的“军师”——他就是在乡中当校长的白马良。每到周日,他总是以打麻将的名义上吊丝窑去。黑君泰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请教于他。这让白马良也更加认定自己的存在价值。就像那“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之中”的诸葛孔明,轻轻的扇动着他手中的鹅毛扇。

有三弟的管理才能,有白马良的助力,黑文泰就更有不回家的理由了。有了这些奇葩,再大的企业也得倒闭。所以,他们的窑场若不倒闭,那真是没有天理了。不到两年时间,黑文泰的吊丝窑便陷入经济危机之中。资金短缺,贷款又贷不来,入不敷出,烧出的砖连小账都不够还,越干越亏本。再干,工人们的工资别说拿烧出的砖顶账了,连生产出的毛坯都不够。更别提那些债务大户了。在这举步维艰的时刻,只有一个选择,吊丝窑只好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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