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拍个长镜头,摄影师注意。”
郝运在拍树先生从面包车上下来,犹豫了一下又去追面包车的戏。
摄影师要扛着摄影机跟着树先生奔跑。
还留有残雪的道路,安全成了最大的隐患,虽然郝运打算一个半月之内拍完这部戏,但是他并不打算降低拍摄的难度。
“那我先演演练一下。”王顺溜点点头。
摄影师扛着摄影机快步跟着他,助理跟在后边辅助。
感觉效果还挺不错的。
王顺溜很精准的演出了那种迷茫着寻求救赎的迟疑,等到拍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大的问题了。
“小梅是真实存在的吗?”郭番帮忙给拍完戏的王顺溜裹上大衣,然后拎着一瓶开水过来。
“为什么这么问?”
郝运拧开保温杯,让他给自己倒水,褐色的茶叶在水流的冲击下翻滚,散发着淡淡茶香。
“我也不知道,就有这样的直觉,太超现实了,你剧本上也不写清楚一点,感觉像是王佳蔚拍电影一样。”
郭番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摸清了郝运的底,可是在剧组里待了十几天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其实错了。
这剧本越看越诡异。
几乎每一次的阅读都能让他感受到新的东西,几乎每一场戏拍完了之后,他都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整部电影你都可以理解为介于现实和超现实之间,电影里虚幻和现实没有明显的分界线,很多场景都是现实和虚幻融合。”
有时候,郝运也不好说那个镜头是真实的,哪个是虚幻的。
他也无意去明确这一点。
电影本身就应该有足够让人解读的深度和广度。
“你就没想过干脆把它做成一个彻底的超现实一点?”郭番好奇的问。
这种聊天对他来说,就是学习的过程。
“电影的虚实中间有个‘重构’的过程,就是摘取现实的某些情节、细节,结合幻想、梦境,重新组合成新的故事。
树先生疯了,势必要先通过现实人际关系的铺排,心理的刺激,产生驱动力。这种驱动力就像飞机上跑道一样,先在跑道上走,动力推到一定程度就悬空了。
他不可能是一下子就疯了,如果单纯只展现他疯的状态,是没有什么艺术冲击力的。”
郝运很耐心的跟郭番解释这个事情。
其实很少有类似的电影会直接超现实。
类似2005年马克·福斯特执导的那部《生死停留》,哪怕整部电影都是主角车祸临死之前超现实的幻想,但是也有各种现实依据,在电影的最后一刻一一呈现。
电影结构应该从现实的事物出发,就比如这部《hello!树先生》,家长里短呀,遭遇呀,慢慢的再进入树先生精神层,进入故事的重构,慢慢的让这个故事悬空。
文艺片通常都不是把讲故事摆在第一位,而是讲情绪讲状态。
顺溜有一场床戏。
这场戏是女的占主动,因为‘树’已经不在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