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吵吵闹闹,许多小孩子因为耐不住高烧的难受掉眼泪。萧行收好手机,绕开人群,戴着口罩走到急诊病房的一角。
哪有什么病床,只是一张轮椅而已,萧纯坐在轮椅上睡得昏昏沉沉,右手的留置针连接着点滴药水。萧行倒好温水将她叫醒“该吃药了,先醒一下,一会儿再睡。”
萧纯已经顾不上形象,微微睁开眼后先是一愣,差点儿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然后马上问“你怎么还不回学校”
“你这样我怎么回啊你要是不想我这么忙,早点看病不就得了。”萧行给她换好退热贴,“脑门儿热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就不能说几句好话给我听听”萧纯摸了摸脸蛋,确确实实滚烫,“行了,我都打上点滴了,你快回学校吧。万一队里找不到你怎么办”
“这两天就是休息,没什么大事,我现在是代替舅妈审判你。”萧行打定了主意要陪护,“刚才学校把奖金发了,我现在可是卡里有十几万的主儿,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最好掂量掂量,语气好一些。”
“切,臭德行。”萧纯为他高兴,“钱你留好了,该给自己花就花,该给别人花也得花,是吧。”
她没直说,但是看得出来人家姚冬和老弟是干嘛的。自个儿家的家庭条件确实不怎么样,所以她怕他抠门死了,变成一只铁公鸡。
“你就别操心了。”萧行给她往上盖了盖大衣,想起那张小黑脸,心里虽然也有甜蜜,但怎么还七上八下的呢,仿佛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大概是自己多想了吧,这都是上一回的阴影。
而在白洋的出租屋里,一个新的计划正在生成。姚冬已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甜妹,或许谈年当年的死也即将水落石出。
“就按照我说的办吧。”薛业看上去比姚冬还要着急,“咱们必须先诱敌,最起码抓一个管事的才行,这样从那个人的嘴里套出东西来,杰哥的爸爸和爷爷才能有所行动。不然他们就算是有这个权力也不能无缘无故去抓卖流通药物的人。”
“可是,这个不不不一定有你想的那么快。”姚冬喝了一口奶茶,没想到白队的家里还备着这种甜滋滋的饮料。好奇怪啊,跳高队的人应该更控糖,可是白队家里居然有好多甜食。
他再看向沙发,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根明显长于白队本人发型的长头发
我的老天奶啊姚冬顿时攥紧茶杯,难道这里不仅是白队的单人出租房,还是他和某个女生的爱巢怪不得他虽然宿舍能住可还要在外面租房子呢,原来是金窝藏娇大萧曾经说过,谈了恋爱谁还住宿啊,白队显然有情况
会是谁呢学生会的学姐还是外头认识的女生
“你想什么呢”白洋却打断了姚冬的发呆,“走神了”
“没,没有。”姚冬赶紧清醒过来,现在不是探究白队的女朋友的时候,再说是不是女朋友都不一定,“贺文尧他他他们非常警惕,光是考察我就考察很久。现在我拉你进去,又
要重新考察你,说不定又要拖延两三个月。”
“不会。”薛业摆了摆手,他不开玩笑的时候表情多了几分冷酷的决绝,以及异常的坚毅,“他们可能会查别人,我就是那个例外。”
白洋没有开口解释,仿佛有难言之隐。
姚冬只好问“为,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有过前科啊。”薛业说。
姚冬一口奶茶差点噎着自己。前科是自己想的那种可怕前科吗他再次观察薛业,可实在没法将这个人和“禁药”两个字联系到一起去。在国内一般违反了规则会有两种惩罚,特别严重者终身禁赛,但极少,绝大部分使用药物的都会在时间限制内不允许比赛。难道薛业他
“我被人诬陷过使用增加红细胞数量的药,高中时候还被禁赛两年。”薛业又说。
姚冬这回真的噎住,诬陷禁赛这种可怕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薛业的身上
“这些事说来话长,反正我有一张因为违反规则被禁赛的处罚通知书。这些东西我都有案底,我都留着呢。”薛业提起往事,胸口痛苦地上下起伏着,“所以孔玉在知道俱乐部之后才会问我,他怕这些人和当年陷害我的人是一伙的。”
“后来呢后来呢”姚冬紧追不放地问,他必须要知道薛业洗脱污名才能放心。
“后来啊杰哥动用了他家里的关系,帮我重新取证调查,还开了小型的听证会。”薛业这才轻松地笑了一下,“我是清白的,我的血液干干净净。”
“那就好。”姚冬也轻松下来,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可怕的祝杰帮了薛业这样大的人生大事。在体育行业里,听证会就好比开庭审理,是非常严肃且郑重的流程,能到这一步就说明这件事真相大白。
薛业紧接着又说“所以我能理解你的犹豫,这事很难办,当初陷害我的人也不是因为陷害我被抓,而是私自贩卖药物。抓捕容易取证难,你把取证都干完了,牛逼我生平最憎恶这些人,害得我差点翻不了身提前退役,这件事我一定要参与”
“那你不怕,以后,再再再解释不清楚吗”姚冬还是忐忑。
“不怕,只要我们提前和上头的人通好气,先把自己摘出去,上头的人知道咱们是卧底就没事。俱乐部的人不可能去调查我的听证会,你只告诉他们,我是两年禁赛期过了才开始比赛的。”薛业拿出手机,想了想又放下了,“杰哥还在医院陪妹妹呢,一定焦头烂额了,这件事先不说,总归咱们没有危险。”
“也好,那我也也也不和大萧说。我现在就约贺文尧,明天整件事结束,再告诉大萧。”姚冬也点了点头,现在萧纯重病,就算告诉大萧他也抽不出身来。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俱乐部的一切细节,告诉了他,只会担心。
“你们俩啊,非要背地里行动是吧”白洋这才找到机会说话,感觉自己上了一条乌漆嘛黑的贼船,“我先说好,等到你们的家属开始追究当事人责任时,别把我给牵扯进去。我可是现在建议你们告
诉他俩的,不关我的事啊。”
你别急着推脱责任,这件事既然你在场听到,你肯定也是其中一员。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薛业直接把白洋拉进小团体,我暂时不计较你说过杰哥坏话的事实,恩怨暂时一笔勾销。